作者: mooneyes (麗子>P_mooneyes成立囉) 站內: P_mooneyes
標題: 《小 同》第四話 無可取代的兩條平行線
時間: Fri Apr 15 19:58:24 2005




  阿卓深知自己必定會被留級的那個夏天,父親憤怒的拿起茶杯砸向他,憤怒
地質問阿卓那句『我一定會被留級』是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呀。」

  阿卓感到十分的不耐煩,他已經喪失了對所有事情的耐性,即使是面對生養
自己的父母親。

  他想要離開台北,獨自搭火車四處旅行。遠離台北,也許可以遠離了那讓他
崩潰的全數悲傷。

  沒有對家裡交代什麼,父母拿他強硬的個性也沒有法子,提著背包離開家裡
的那個清晨,母親還是偷偷的跟了出來,塞了點錢在他手上。

  「你知道你爸那死硬軍人脾氣,對你期望又高,你突然告訴我們這些事情,
我都感到錯愕,更別說他難免氣極。」

  母親溫婉柔和,卻有著一般女人所沒有的堅毅,典型的軍人妻。

  「這錢啊,還是你父親要我交給你的。你爸他年紀也大了,以後不要再惹出
這樣的事情,他身體受不住的。」阿卓聽到母親這樣說,眼角熱了起來,點點頭,
輕聲的說對不起。

  「傻兒子,你跟你爸都是這個性,明明心腸軟著,就是那嘴巴跟面子硬。」
母親笑了,理理他的頭髮。

  「去吧,不管你有著什麼心事,就丟到外地去不要再帶回來。」

  她從不問阿卓為什麼,直到阿卓一個月後神采奕奕的回到台北,母親一樣張
開雙臂等待他。她是個就算明知道原因是什麼,也不會去試圖挖掘真相,而惹人
心煩的懂事女人。

  去新竹吧。他買了票,上了火車。

  為什麼想去新竹?他也不知道。漫無目的,看到『新』字,就以這作為目標
點,成為自己可以煥然一新的去處。不管真能否讓自己重生,在這一觸即發的時
刻,即使要毀滅自己,也不要在父母親及小同都在的城市裡讓他們眼見。

  不想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是的,小同已經變成跟周雨廷同一個國度的,他的『仇者』。

  阿卓並沒有走太遠,當火車行經到中壢,他就退了火車票,出了車站,想買
點東西吃,因為走得太匆忙,連早餐都還沒下落。

  買了簡單的三明治,一罐牛奶,猶豫了一下子,看看自己一副老成的流氓樣,
談不上讓人懷疑他未滿十八歲的事實,又買了一包煙跟一個打火機。

  在小同住處樓下的煙,他抽得如此自然而然,原來他是有抽煙的天分啊。只
是那天他飛奔離開坐上公車的時候,胸口卻因為不習慣那樣突如其來的煙害縮緊
了起來。

  因為胸口的痛楚而哭泣嗎?阿卓窩在公車座位上,摀住自己的臉,無聲的抽
泣。

  不過多久前的事情,阿卓坐在火車站外的座位上,咬著台鐵出品的無味三明
治,卻像是追憶著童年往事般的發起呆來。一手點著煙像是追悼什麼似的,煙塵
冉冉。

  阿卓感覺到有目光戳刺他,他依照直覺緩緩的轉頭。

  隔著三個座位,有個短髮女孩盯著他瞧。

  她穿著當地高中的粉色制服,腿上的書包盡是亂七八糟像是簽名的油性筆
跡,還掛了一些走起路來就會搖頭晃腦的小娃娃。

  這個時間穿著制服在街上晃的,大概都是該去學校參加輔導卻蹺課的高中
生。阿卓直覺的認為這女孩子也真他媽的墮落。

  可是…這…阿卓吞了吞口水。好面熟的女孩。

  他在腦子裡努力地建立資料庫,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中壢,怎會有熟悉的臉
孔?而且他一向不愛與這些『雌性俗物』打交道,更不可能是記不得的少數女生。
他現在腦子裡印象最鮮明的雌性俗物,就是周雨廷那個女人。


  「呃!」阿卓被自己手上的煙頭燙到,整個人跳了一下。回過神來,他踩踩
掉到地上的煙蒂,當作沒注意到短髮女孩的注視,把剩下的三明治塞到嘴裡。

  「喂。」

  「………」阿卓打開了牛奶。

  「喂∼∼∼!」

  阿卓轉過頭,沒錯,短髮女孩在叫他。

  「妳叫我?」阿卓擦擦嘴角的冰牛奶,心裡想這女孩該不會也覺得他面熟,
正要相認吧?

  「對,我在叫你。」短髮女孩翹起二郎腿,改用眼角瞄著他。

  「什麼事情?」

  阿卓開始發現這女孩子好像不太友善,該不會是他自己都忘記的某仇家。但
是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惹過哪個周雨廷以外的女孩子。

  「請你把煙蒂撿起來。抽煙已經很不好了,不過那是你的事情,但起碼請保
持一下公共環境的整潔吧?」短髮女孩一口氣說完話,字正腔圓,聲音輕柔,但
是帶著明顯的責備。

  欸?老子抽個煙被燙到不打緊,還被個陌生的臭娘們念!現在可好啦,全世
界的女人除了自己媽媽都要跟我作對是吧?

  「我又還沒離開,妳又知道我一定會亂丟煙蒂不撿起來?」阿卓知道自己等
一下八成是真的不理會煙蒂就閃人,但是既然被抓到,又礙於面子問題,就開始
打起舌戰。

  「是嗎?你最好不是因為是被我發現就開始自圓其說唷。」短髮女孩一貫的
語氣,但是真是刺人啊,那樣的酸味。

  阿卓呆了呆,這女人竟然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啊∼真是看到鬼了啊。在這心
情奇爛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不愉快,他怕一個不留神,舌戰沒打好,倒是會先在異
地打了一個女人。

  「隨便妳講,我懶得跟妳辯,我還要去趕火車,不見。」

  他彎腰撿起了煙蒂,卻沒注意到手邊的牛奶,灑了自己一身。眾目睽睽下,
阿卓出糗了。

  怎麼離開台北好像也沒比較運氣點?!阿卓楞在座位上,開始感覺到厄運非
但沒有停止,還像牛奶滲進他褲子一樣的,讓他感覺被淹沒,且陰涼。

  他以為自己的糗態一定會被這不友善的短髮女孩嘲笑,沒想到他卻只是掏出
自己書包裡的面紙,為他清理善後。

  阿卓就被這個根本不認識的短髮女孩,拖著他在陌生的中壢街上跑,找著賣
褲子的店,好讓他換下濕漉漉的『牛奶褲』。

  「唷?第一志願的好學生也會抽煙、翹課?」女孩在阿卓換好了褲子後,撇
見他錢包裡夾帶的學生證,臉上帶著訝異但是依然冷靜。「大老遠來到中壢想做
什麼?找女朋友?」

  阿卓沒有回答,狀況很複雜也很令他心痛,他不想對一個異地的陌生女孩提
起私事,但是他的確感激女孩的幫忙。大恩不言謝,其實不過就是阿卓拉不下臉
的一個藉口,對於阿卓的沉默,女孩也不是很在意。

  「結果剛剛那個煙蒂你還是沒丟進垃圾桶。」並肩走在路上,女孩算是高挑
的身材,在阿卓身邊還是顯得嬌小許多。

  「那不然我等一下回去找找,把它丟了可以吧?」阿卓沒好氣的回答。

  女孩用那眼角上揚的大眼睛瞪瞪他,隨即笑了出來。

  「算了啦,搞不好被清潔隊的掃乾淨了,那麼一大灘牛奶在地板上,一定會
有人去清理地板的。」

  在她笑開來的那一剎那,阿卓知道為什麼會覺得這短髮女生如此面熟。

  她的眉宇之間,有著跟小同一樣的氣味。有著跟小同一樣上揚的眼角,薄薄
的嘴唇,重點是那說話的神情跟難以具體形容的溫柔。

  果然運氣並沒有比較好。到這陌生的鬼地方陰影還是存在。

  「嗯…我想,我該去坐火車了。」阿卓想逃離陰影,越快越好。

  女孩撥撥額前的短短瀏海,看著火車站的電子時鐘,指在十一點半。

  「我坦白說吧,我是蹺課跑出來晃的,不過我不是那種蹺課翹的很習慣的
人,這是我第一次蹺課。」

  「我想也是。」阿卓簡單回答,奇怪,她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啊?他想早
點擺脫這婆娘。

  「遇到你是緣分吧,我剛好蹺課,你剛好坐在我旁邊,都是緣分啊。」

  媽的,老子寧願不要這種緣分,阿卓心裡反駁著,這哪是什麼鬼緣分,不過
就是因為這小妮子教訓他,才害得他又花了有限的盤纏買新褲子!

  「那麼又怎樣呢?」他沒好氣的回應著,一副很煩躁的樣子。

  「嘿,別這麼不耐煩啊。」她依然保持一貫的笑臉,那在阿卓眼中跟小同天
殺地如此相像的笑臉。「也許你覺得這沒有什麼緣分可言,但是對我來說就是啊。」

  這女人八成是會讀心術!阿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總之,看在我找到不錯的店家讓你買到褲子的份上,你要陪我。」

  女孩心裡已經盤算好,在她第一眼看到阿卓的時候。

  這個男孩子,有她想接近瞭解、挖掘的個性,這個看起來不易被改變的男人,
窩藏著許多她可能難以再次遇見的特質。

  她不知道是什麼,而她有極高的興趣去懂得。也許這就是她臨時起意翹了課
的契機,老天爺要她注定去遇見他。

  故意那樣盯著他,故意找尋什麼『維護環境整潔』話題,趁機抓著他到處晃,
不過都是她的計畫。

  對她來說,那就是緣分。

  「走吧走吧,我肚子餓了,雖然你剛吃過早餐,不過我想那一點點三明治對
你來說是不夠的,你壯的跟牛一樣呢。」她拖著阿卓的背包就走。

  「………」

  阿卓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沒辦法拒絕,大概是因為自己接下來的旅程也沒有
定數,更因為這陌生女孩,有著怪異的堅持讓他無力抵抗。

  那是一種沒有說出口,但是非常強硬地,從她的眼角及笑臉裡溢漾出來的異
常堅持。

  即使心裡正在痛恨著小同,阿卓卻仍是無法抵抗那太過相似的氣味。

&&&

  中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女孩帶著阿卓坐上公車晃了一整天,活撥開朗
的個性讓阿卓偶爾能夠忘記台北的殘酷回憶。

  一樣是開朗可愛的女孩,為什麼他就是這麼地討厭周雨廷?就只是因為…她
跟自己戀慕著同一個人。

  「為什麼要流浪啊?」女孩沒有動自己的碗筷,只是看著吃著晚餐的阿卓。
「失戀嗎?跟女朋友處得不好?」

  失戀…?也算嗎?阿卓突然地因為這個話題沒了食慾,抬起頭看著女孩清亮
的大眼睛。

  「我沒有女朋友。」是的,他是失戀了,但是不是什麼『女朋友』。

  「真的?不會吧?」女孩訝異的張大嘴巴。

  「為什麼不會?」阿卓知道她的意思是,這樣條件的他,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但是他還是故意這樣反問。

  「不知道…其實我想,要當你女朋友的人一定要很特別,一般的女孩子是沒
有辦法的吧。」

  女孩搖頭晃腦的,有點不好意思,「起碼要像我呀,像我這樣怪怪的女生。」

  「像妳?我真有妳這樣的女朋友,那我每天都要撿垃圾了。」阿卓嘲笑她當
時喝叱他『破壞整潔』的兇樣,也趁機轉移話題。

  這話題真的頗尷尬的。但是女孩隨即發出了一個建議,換阿卓張大嘴巴。

  「看來你也不打算馬上回台北,我也沒有什麼上課的心情,暑假嘛…該做點
開心的事情。」她臉頰微微的泛紅,但是眼光依然勇敢地看著阿卓。

  「當我幾天的男朋友吧,直到你回台北那一天。」說完他就低頭吃自己的餐
點了,不再說話,已掩飾自己的羞赧。

  沉默地吃完了晚餐,阿卓的腦子繼續轉動著。

  眼前的女孩認識自己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對自己做出這麼大膽的要求…天
底下的事情真的是無奇不有啊……。

  但是就如同女孩說的,畢竟是暑假,就讓自己過的開心點吧。只是…她依然
想繼續到處走走看看,如果可以…這個有著與小同相同氣味的女孩,是否願意跟
在他身邊?

  阿卓依然自私地想要接近小同,在一個觸碰不到的狀態下,習慣、了解、漸
漸地漠視哀傷。

  「但是我不會一直留在中壢,妳也要一直跟著?」

  女孩抬起頭來,笑容洋溢。「我可以跟著你流浪?真的可以?」

  「如果妳的家人不會反對的話。」阿卓心想,像自己這樣不顧家人感受就衝
出家門的年輕人畢竟是不多。

  「我沒有家人…」女孩的話讓阿卓嚇了一跳,但是女孩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未
減半分,「如果要說有也是可以的,我跟叔叔他們一家人同住,堂哥真是個討人
厭的傢伙啊,我巴不得離開那個『家』。」

  年幼就是孤兒的女孩,由叔父母一手養大,但是因為叔父母自己也有小孩,
於是將女孩當成是一個很大的負擔,而在念大學的堂哥更是一個垂涎堂妹美色的
登徒子,偷窺、毛手毛腳,讓女孩下定決心要進早擺脫這家庭。

  隔天一大清早,女孩從家裡拖著簡單的行李與阿卓一同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等我考上了大學後,我要自力更生,絕對不讓這家子的廢物再繼續欺負我。」

  說著這些話的女孩,堅毅的嘴角楊起了希望的弧度。阿卓看著她,分外的心
疼。

  「會的,妳一定可以的。」他反握住女孩搭在他手上的小手。

  離開台北的第二天,阿卓有了女朋友,正式流浪。


  新竹、台中、高雄……一路上放鬆玩樂當中,女孩還是會問起阿卓的過往,
而當碰觸到關於感情的介面時,阿卓選擇沉默,慶幸的是,女孩有著跟阿卓母親
一樣的美德,凡事不過問太多。

  當旅行結束了,他們回到了中壢,他們之間的發展只是到了牽手的地步。當
初就說好的,只當這些日子的男女朋友。

  但是牽手…對阿卓來說是如此重大的突破,他們有牽握過任何一個女孩的
手,就連跟小同在一起時,公開場合裡也不能親暱。

  牽手…牽著一個女孩…氣味與小同相同的女孩…,阿卓往往的陷入了強大的
迷思與回憶裡。

  他確定自己是喜歡女孩的,這麼一個開朗、貼心、天真到足以讓自己不會想
太多的女孩,卻同時也是一個容易勾起他太多熟悉輪廓的女孩……。

  直到在中壢火車站臨別的那一刻,女孩吻上了他的嘴唇,竟然帶著眼淚說著
不想分開時,阿卓在恍惚的狀況下對女孩說,『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我等妳考
上大學來台北。』

  長長的擁抱跟接吻,奠定了阿卓日後對女孩的依戀,即使那樣的依戀帶著一
些不單純的情分在。

  從此阿卓的心裡多了一個人,那樣巧笑倩兮的容貌與包容,一直驅趕、壓抑
著他對另一個男人的想望與…恨意。

  但是那是不是愛?阿卓不確定、不知道,也隱隱的不想承認。他的愛,已經
單純無暇的奉獻給一個人,而他永遠不能讓女孩知道,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他刻意地在校園躲避、也換了補習班,遠遠地看見了也只是換
個路線避開。

  他避開了小同,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更接近女孩。

  女孩高中畢業時,告訴了阿卓她落榜的消息,但是更糟糕的事情不只是落榜
而已,而還有女孩那該死的家人。留級後剛升上高三的阿卓帶著滿腔怒火趕到中
壢去。

  女孩想重考,卻被叔父母冷言譏諷,而對於自己的兒子對女孩更加變本加厲
的騷擾視而不見,終於在堂哥闖進了女孩房間試圖侵犯卻失敗後,女孩寧死也不
要留在中壢了。

  「卓,帶我離開!去哪都好!都好!」女孩在電話裡的聲音是阿卓從未聽見
過的,心裡默默祝賀小同考上T大的阿卓馬上就被女孩的驚恐與遭遇拉到憤怒的
情緒。

「小弟弟…書不好好念卻跑到我家來要人,你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女孩的
堂哥冷眼地看著阿卓幫忙女孩收拾細軟,要離開這裡。

「大哥哥,那我也可以說虧你念到大學卻做出亂倫的醜行,你也真是一點教養
都沒有。」

  阿卓冷冷地站直了身體,足足高出女孩堂哥一個頭,那天生的運動員氣勢讓
女孩的叔父母發現自己家裡彷彿是來個殺人武器了,深怕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巴
不得女孩這個米蟲兼掃把星快點離開。

阿卓順利地帶著女孩出了門,卻在大街上被那個不成才的女孩堂兄帶人堵住。

「要帶走我堂妹可以,留下你一隻胳臂吧。」

沒等阿卓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時,小混混們已經圍了過來,女孩的堂哥搶過刀
子往阿卓砍來。

  即使他是個運動員,但畢竟也不是個搏擊手,他可以閃過攻擊,卻抵擋不了
一堆人架住了他。

  當刀子真的落下時,中壢的大街上沾惹了鮮血,小混混就是小混混,只是想
嚇嚇這個大塊頭而已,一看到真的砍出人命來了,就一鬨而散。

  女孩虛弱地趴在阿著的胸口上,背上的鮮血不斷的冒出,惹得路上行人驚呼
出人命了。她抬起眼睛看著了阿卓一眼,微弱地笑了笑。

  「你…沒事吧?……?」

  阿卓抖著身體緊緊的抱著女孩,大聲的呼救。

  「救護車啊!誰幫我叫叫救護車!他媽的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有人受傷
了嗎?」他繼續一手按著女孩的傷口,「不要說話…不要說話……等一下就會有
救護車來了…我在這裡…我在………」

  阿卓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淚一直往下掉,這時候他才明白女孩有多愛自己,愛
到為他擋了原本會砍在他胸口的那一刀,而他…這些日子以來是在猶豫什麼?他
不要這樣的遺憾!

  「卓…我好痛……也好想睡……」女孩依然不聽話地一直說話,「我是不是
會死掉………?」

  「不會!不會…妳會好好的!醫生幫你看過就會好了…不說話…妳乖…
噓……」阿卓抱著女孩搖著。

  女孩的血流依然不止、嘴唇已經發白、臉色也不再紅潤,在阿卓的懷裡,她
慢慢的閉上眼睛。她真的再也不說話了。

&&&

  女孩的堂兄這輩子因為衝動而毀了,進了牢籠。

  而阿卓找了間小房子,搬出了家裡。理由是想要專心唸書。

  卓媽媽很清楚兒子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容易改變的,即使卓爸爸叫著這個兒
子真是變本加厲的叛逆了,讀書不能在家裡好好讀嗎?搞什麼同居?阿卓不過才
是個高三生!

  但是脾氣暴躁的卓爸爸面對了跟著阿卓身邊那個氣質清麗、笑容甜美的女孩
就還是軟了一大半的心,更對於她為了阿卓而一輩子都要背負的長條傷疤感到心
疼,一提到這,卓爸爸的態度最後還是軟化了。


  「她是好女孩子,家裡出這樣的事情,幫忙也沒什麼不對啊。」卓媽媽私底
下跟丈夫溝通時不忘提醒他這一點。

  「我知道…但是阿卓才幾歲…同居耶!欸!傳出去能聽嗎?」

  「我還不是沒二十歲就跟你住在一起?」卓媽媽哼了一聲,讓卓爸爸說不出
話來。

  「他會考上的,兩個人一起唸書也許可以彼此激勵,也沒什麼不好啊…」卓
媽媽提出但書,「叫他們兩個常常回家來給我們看看就好了啊。」


  阿卓的新生活,有了女孩的重考及陪伴參與了。他知道自己是愛她的,但是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曾經的最愛是個男人,即使這個『最愛』,女孩可能終將
無法取代。

  她不能取代小同,就如同小同也不能取代她。




--
「我想,有些人是想成為作家而不可得,才勉強去做別的差事。」
「正好相反,應該說,做什麼都不行,才會去當作家才對。」
—太宰治 貓頭鷹的通信—
麗 子 狂狷年少 kg.twbbs.org 個版︰P_mooneyes
無名小站 bbs.wretch.cc 個版︰P_mooneyes
電子報︰http://gpaper.gigigaga.com/ep_publisher.asp?p=maggielez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相簿 http://www.wretch.cc/album 有佈景主題 速度很快 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谷office海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