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ooneyes (麗子《沒有人生不紛亂》) 站內: P_mooneyes
標題: 《冰焰絕色》後 記 重生
時間: Tue May 10 11:20:31 2005

後記—重生—


  蟬聲鳴鳴,抬起頭望著樹葉縫隙間的晶亮天光,她微微地笑。

  這樣應該就是天堂該有的景色吧。

  那個人一定在天堂裡想念著她吧?


  他總是會陪在她身邊,聽她彈鋼琴、跟她一起唸書…有空的話就一起到花圃
走走…有時候會說說關於軍火生意上遇到的新鮮事。

  對於她的冷漠及相應不理,他是這麼的包容及接受。


  長這麼大,很少出過門,甚至連朋友都沒有。

  而他,是她的朋友、她的騎士、她的愛人。


  但是…他卻不在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姐…有人送禮物來了。」阿慶輕聲地呼喚她。

  「噢?禮物?」

  「是啊,是印尼那邊過來的快遞。」

  印尼…,大概又是那個討厭的傢伙吧?果然,一打開包裹又是濃郁到可以醺
死人的香水氣味,還有一把花束。


  『親愛的深深小姐,玉體可安好?最近家裡的事業真是搞的我頭大,一堆人
怕不賣毒品的話就會讓家族撐不下去,但是…我想總會有出路的。就像莫子尉,
當初捨棄了毒品,而走出另外一個事業高峰。雖然賣軍火也不是多正當啦…哈
哈。另外…我還是要舊事重提…妳還是不考慮接受我的求婚嗎?我這麼一表人
才…堂堂正正…』


  沒看完信,涂深深就一把將信紙塞回花裡,「你處理掉吧。」

  「是的。」阿慶對於甘亦中這樣三天兩頭的快遞、送禮攻勢也深感佩服。

  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啊…這樣光明正大的追求,撇開以前的恩怨不說,這樣追
求一個『莫太太』身份的女人…這個甘亦中也真是死心榻地。


  涂勝永自從上次槍戰後,行動稍微不便,但是因為今天艷陽高照,也就緩緩
地踱到庭院裡與女兒並肩而坐。

  「爸爸,你想像過天堂的景色嗎?」

  「…深深,也許過幾年我就會看到了。」

  「還早呢…爸爸會長命百歲,所以我只是問你有沒有『想像』過。」

  涂深深的身影在樹影下宛如受陽光洗禮的天使,那周圍的冰霜氣息已經消融
殆盡,渾身散發著夢幻的氣息。

  她自己的夢幻裡。

  「我想…子尉在天堂裡一定很想念我吧…」她回頭對著父親漾出幸福卻又淒
涼的笑臉。「我又看到他了,他說他無時無刻不想我。但是…」

  她瞬間便掉下了眼淚,讓涂勝永心疼不已,卻無法阻止。

  「他怎麼還是滿身的鮮血…我…我好害怕他也會在天堂失血過多死掉…」

  「他很好…很好…不要擔心…」涂勝永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女兒,只能用擁抱
填補。

  「我好想他啊…爸爸…」


  唉…深深的打擊及思念都過於強烈,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老爺…」阿慶走近呼喚著涂勝永。

  「嗯?」

  「禮服公司的人來了。」

  「好…你先招呼一下…」涂勝永轉過身去繼續安撫女兒,「來…深深,去穿
漂亮衣服囉,才好漂漂亮亮的嫁給子尉。」

  「穿漂亮衣服嫁給子尉…?」涂深深先是楞了楞,隨即帶著眼淚笑了開來,
「好啊。不管他在哪裡我都會嫁給他。」



  穿上禮服的涂深深,纖細瘦弱的模樣讓涂勝永老淚縱橫,她真的很美,恍惚
的神智依然掩飾不了她艷光照人的嫵媚,那樣的悲傷更讓她的美麗增添了特殊的
氣質。

  都半年多了,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子尉死亡的世界。


  「對不起!我來遲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衝進了房間裡,氣喘吁
吁。

  「啊,來的正好,看看…深深很美吧?」涂勝永趕緊擦掉眼淚,招呼來人。

  涂深深轉過身來看是誰闖了進來,「又是你,你來幹嘛?」

  「我…我是來看妳穿新娘禮服的漂亮樣子啊。」他笑得一口燦爛,但是依然
掩藏不住淡淡的悲哀。

  「哼…又不是要穿給你看的…」說完涂深深便轉過身去再也不搭理他。


  還是一樣…他已經不敢抱著希望,這場婚禮也不見得也可以改變什麼…但是
無論如何,他只要她,就算深深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排拒他,他還是愛她。

  因為她之所以會排拒,就是太過思念那個『死去的自己』。


  「子尉,身體剛復原沒多久,別這樣跑來跑去,小心傷口…」涂勝永走近他
身邊,低聲說話。

  「沒事!我好的很!前幾天還去了一趟馬來西亞談大筆生意呢。」

  「哦?結果應該不錯吧?看你春風滿面的。」

  「是不錯啊。有一批不錯的武器可以撥一部份給國防部,價錢也都談妥了,
就看張部長那裡怎麼接頭,不關我的事了。」

  春風滿面,有更大的原因是關於下個星期的婚禮,莫子尉與涂深深的。



  槍戰時因為失血過多,送到醫院的莫子尉已經呈現休克狀態,心臟及脈搏都
已經停止,趕到醫院的莫子宜依然對涂深深打氣。

  『休克不見得代表救不回來,我也是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莫家子弟都會有
好運的。』

  涂深深卻從頭到尾都是雙眼無神,誰也不理,只是嘴巴念念有詞地發楞。

  莫家血戰後,她全身及雙手沾滿了莫子尉胸口當時不斷流出的鮮血,她慌張
地想要為愛人止血,卻不得其門而入,直到甘亦中指使隨從將人送到醫院時,她
便高聲尖叫,昏了過去。

  甦醒過來時便宛如是洋娃娃般,口中念念有詞,誰也不理。


  直到一個月後莫子尉度過危險期,急欲見到的愛人,卻已經喪失神智,當作
他已經死了。

  不管他怎麼呼喚、叫喊,她…就是回不來了。

  即使如此,他還是一有時間就往涂家跑,試圖勾起涂深深的過往記憶,卻總
是徒勞無功。

  涂深深多了許多溫柔,卻是為了已經死了的莫子尉,所以對於這個『陌生
人』,她擺出以往那種冷漠的態度對待,這使得莫子尉傷心了好陣子。


  沒關係…我用我的一輩子陪伴妳,直到妳想起我是誰……。



  婚禮當天熱鬧非凡,但是因為涂深深拒絕莫子尉『本尊』當新郎,婚禮暫時
停止了。


  「我為什麼要嫁給那個人…我要嫁的是子尉…」涂深深又開始哭,都要把妝
哭花了。

  「他是子尉啊!」涂勝永已經拿她沒辦法了,事到如今總不能把婚禮取消,
因為子尉也是執意要娶了深深回莫家。

  「子尉…子尉不是這個樣子…」涂深深一直搖頭就是不嫁。

  「那他該是什麼樣子?」


  涂深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站在門外的莫子尉跟阿慶聽著這對父女的對白,
臉都綠了。

  「老大…你想小姐的印象中你該是長什麼樣子?」

  「我…什麼樣子?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他的確是因為受傷復原瘦了
些,但是鬍子也沒有剃,頭髮也依然是以前的樣式…是哪裡不對…?

  突然他靈光一閃,搖著阿慶。

  「去…去告訴老爺子,說子尉回來了,婚禮要開始了。」

  「啥?回來?你…你一直都在這裡啊…」阿慶愣住了。

  「叫你去你就去,囉唆!」

  說完莫子尉就匆匆的跑開了,阿慶就摸摸鼻子進了房間,照著莫子尉說的話
告訴涂家父女。


  果然婚禮馬上就開始了,涂深深在父親的陪伴下打破慣例先進入了大廳等待
新郎。在場的宴會廳除了雙方的親友,還有三四百位的賓客,包括莫子尉及涂勝
永的合作對象、一些民意代表,甚至連國防部的張繆妙都混在裡面。

  「麗瓶妳看…新娘子真漂亮啊…」張繆妙看著涂深深那天使般的身段與面
容,對著貼身助理大加稱讚,「也難怪這不愛女人的莫子尉都要神魂顛倒了。」

  「但是…聽說新娘子已經不認得他了,不是嗎?」麗瓶心想,這樣怎麼娶得
下去?

  「總會有認得的一天的…我有預感…就是今天喔。」張繆妙神秘地笑了笑,
她剛剛去廁所時已經看到莫子尉在男廁門口幹了什麼好事。


  「深深!」

  一聲宏亮的聲音自大廳門口響起,惹得原本在注意新娘子美貌與氣質的賓客
們紛紛回頭望去。卻惹來一堆尖叫聲出現。

  「啊…子…子尉你……」涂勝永張大了嘴巴,看著來人。

  坐在親友席的莫子宜夫婦看到二哥那副德性,先是楞了楞,然大爆笑聲。

  「哈!虧他想的出來啊!絕!」


  出現在宴會廳門口的莫子尉滿身鮮紅,尤其是胸口的那一塊西裝更是染得紅
到發黑,連臉上都是塗滿了鮮血,一副猙獰可怕、歷劫歸來的樣子。


  緩緩回頭的涂深深,一見到他那可怕的樣子,先是呆住了許久,此時大家看
到新娘子的反應,瞬時大廳也靜謐了下來。

  「啊……子尉…子尉……」她拔高了聲音呼喚心愛的人的名字,丟開捧花,
她拖著長長的婚紗開始奔跑,還不住的開始掉了眼淚。

  此時莫子尉也開始向她跑去,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卻沒想到涂深深一把將他推開,又開始尖叫,並且在他身上摸索。


  「止血點……我…找不到…子尉…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丟下我!」

  她不斷地哭叫,淒厲的嘶喊,使得知道那段槍戰過程的人紅了眼睛。


  「深深!我很好!我沒事,真的!妳看!」莫子尉退後兩步,在涂深深的眼
前翻了一個空翻,證明他活得好好的。

  「啊…真的…」涂深深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喃喃自語了一陣子,然後像是夢
醒了般,衝了上前抱住身上塗滿了蕃茄醬跟辣椒醬的莫子尉。

  「你活著…真的活著……身體…不是冰冷的…」她也把自己的雪白婚紗及臉
蛋抹得都是蕃茄醬,眼淚撲漱漱地流不停。

  「對…我活著,而且會為了妳好好的活著!」

  掩不住內心失而復得的狂喜,莫子尉狂熱地吻著涂深深。


  「咳…」擔任司儀的阿慶對著麥克風咳了幾聲,「請兩位不要跳過太多程序
如此直接好嗎?等一下多的是時間。」

  在賓客的眼淚及掌聲中作見證,莫子尉與涂深深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


  「唉……」

  鬧了一晚後,小倆口終於有獨處的時間了,望著沾滿了可怕醬汁的禮服,涂
深深不禁感嘆。

  「怎麼我最重要的人生大事是穿著這樣的禮服…」

  「不得已啊…如果不這麼做,我現在根本就不能碰妳…嘻嘻。」莫子尉往涂
深深的胸口鑽。

  「改天你…要補償我喔…我要拍婚紗照…我們都沒有拍。」她的意識開始有
點模糊,已經是她的丈夫的男人正在對她索求。

  「好啊…」莫子尉抬起頭來,「我一定要挑一件露背的禮服給你,純白的…」
他翻過她,吻著她的傷疤。


  那疤痕裡,埋葬著地獄,而天堂就在眼前。


  「不要…有疤,很醜…」涂深深輕輕喘息,這個男人的肌膚滾燙的像是火,
正在融化她的理智與思惟。

  「一點都不…」他溫柔地揉著她窄小細緻的肩膀,繼續親吻著疤痕。

  「妳是我用生命換來的天使…絕無僅有的冰雪天使…」



  冰雪與火焰,在靜謐的新婚夏夜裡,牽結出絕美的光。



《冰焰絕色》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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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些人是想成為作家而不可得,才勉強去做別的差事。」
「正好相反,應該說,做什麼都不行,才會去當作家才對。」
—太宰治 貓頭鷹的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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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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