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使用的拍攝相機:SONY NEX-3 或 Note3♥ 


闖蕩職場多年的姊妹淘常告訴凱蒂,同事不等於朋友,離職後還能保持聯絡跟交情的話,那才叫做朋友。

就連母親只要一聽見她在電話那一端說晚上下班後要跟同事聚餐、或是週末要跟同事出去玩,都會說「幹嘛跟同事這麼親密?同事就只是同事,下了班後就沒有其他關係了。」

但是凱蒂卻認為事情不見得該是那樣的。

友誼有很多種啊,認識的管道跟方式不同罷了,網路認識的人也是朋友、學校同學也是朋友、聯誼的對象也是朋友,所以辦公室裡的同事也是朋友啊。

有何不同?

尤其對凱蒂這麼一個把時間幾乎都花在辦公室裡的女性上班族來說,辦公室裡的人際關係更是佔了生活中的大部分。


我就不相信離職後大家都會打死不相往來,交情哪有這麼容易淡去的?


她本來真的是這樣想的。


但是當凱蒂換過好幾個工作後,她開始慢慢體會到「同事就是同事、朋友是朋友」的意思。


每一個辦公室裡都會有特別要好的同事,常常也都是上班時間有機會就聊天,下班後也會一起邀約喝酒唱歌,進行各種活動。但是在基於某些原因底下當她或是對方離開了這個辦公室之後,怎麼好像就變得疏遠了?

凱蒂曾經有過一個非常交心的女同事,她甚至還陪這位女同事去墮過胎、傾聽她的心事,但是當凱蒂離開這家公司後,因為新工作開始讓凱蒂忙碌了,她也就沒繼續聯絡這一位昔日的「同事兼好友」。


在事隔了半年多後,凱蒂心血來潮整理了一下MSN的聯絡人清單,才發現好像很久沒見到這位女同事的暱稱上線了。

一查,發現對方早就刪除了她的帳號,還封鎖。

凱蒂傻了,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多方打聽下也不知道確切的原因,只大概感覺得到:這位女同事好像是只是單純地認為凱蒂「不再是朋友了、不熟了」。


想想,自己也半年多沒跟對方聯絡,對方會這麼想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於是凱蒂也動手刪除了這位昔日同事的MSN帳號。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往後每次都會重演這樣的狀況,在那當下大家的感情都很好,也有彼此為知己的感覺,但總是在凱蒂或是對方離職之後,對方的電話或是MSN帳號等等聯絡方式就會慢慢自生活圈中消失。

並沒有什麼交惡的事情發生,就是很自然地淡淡而去。彷彿大家從來不曾相識過。


最後,凱蒂在某家公司裡與一位男同事交往,他們因為革命情感與朝夕相處為工作打拼下,產生了情愫,交往的過程當中無話不談,因為共通的話題相當多,大多都跟公事或是同事有關,他們總是聊得不亦樂乎,並且深深地感到遇逢知音。

所以當男人決定離職到另一家公司任職時,兩人其實也都沒有懷疑過對方應該就是自己未來的一生伴侶了。


但是在三個月後,兩人還是分手了。沒有吵架、沒有第三者,完全只是因為「無話可說」。

對於這場慢慢地、慢慢地就無疾而終的感情,凱蒂感到些許的迷惑。


友誼的淡去她能理解,怎麼連愛情都是這樣?

她試過要找到兩人之間共通的話題與興趣,卻總是兩個人握著電話無言相對。

原來,除了工作之外,他們其實沒有交集可言。


除了工作,男人不瞭解凱蒂喜歡做什麼戶外運動。

除了工作,凱蒂不瞭解男人的求學過程與背景。


他們都只是愛上在工作時能與自己互動、溝通的對方,當「工作」抽離了,對方便什麼也不是了,宛如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最近,凱蒂發現有個男同事對自己有好感,因為他們總是上班時間聊工作,下班之後繼續講辦公室講八卦,對方也總是表現出相見恨晚或是希望交談的時間永遠不要結束的態勢。

他甚至還吻了凱蒂。


但是凱蒂知道,當她下個月遞出辭呈離開這家公司後,這個人就等於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了。



同事就只能是同事,很難變成真正的朋友,更別說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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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

回程的路上,浦佑希沉默不語,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父親生前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還有……

還有剛剛才「認識」的母親~那與自己相似的容貌。

她會是個怎樣的女人呢?跟父親是如何相識的?當她生下自己後是不是常常抱著自己輕聲說話?

她……在斷氣前,有沒有後悔過走上絕路?還是依然固執地認為必須用死來掩蓋自己的貞節被污衊這件事實?

「太傻了……她……她可以不用死的,」浦佑希流下了眼淚,終於是打破了沉默,「父親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更何況……那種狀況根本就無法控制啊。」

被逼的,母親是被逼的,被一個覬覦美色的人玷污了。父親怎麼可就因此責怪母親?

該死的不該是母親,而該是駱佳龍!

「在那個時代裡,女人都特別重視自己的貞操。」年港生嘆了一口氣,「浦大叔也非常的難受啊,對他來說心愛的女人被欺負固然令人難以接受,但是妳母親的自殺更讓他抱著一輩子的憾恨。」

年港生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接著問。

「我比較不解的是,浦大叔為什麼還會讓駱佳龍跟自己接近,還有機會讓他騙自己的錢?我真的不懂!」

「如果我爸爸知道,怎麼會讓他騙……」浦佑希一想起父親的震驚跟憤怒,就不免揪緊了衣袖,「駱佳龍不必親自出面,只要在背後操作就可以了,他手下的企業那麼多,掛個陌生的人頭來蒙騙我爸爸,這有什麼難的?」

直到最後一刻,駱佳龍才會出現在病重的浦堯其面前,給他致命的一擊。

年港生不再說話了,他早該想到的,駱佳龍這個老狐狸的確心機深重,為了搞垮浦堯其,他可以說是不計代價,如果讓駱佳龍知道浦佑希跟自己這麼的接近,只怕他也會這麼對自己吧。

一定要在駱佳龍知道浦佑希身在何處前,想好對策。

只是沒想到一回到了家裡,他們面對的就是高秀月母子這一對不速之客正大方地坐在客廳的景象。

親人見面照理說該是團圓擁抱的動人景象,然而浦佑希卻寒著一張臉面對自己的母兄,不過高秀月母子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像是這一段時間的離別並沒有產生任何的思念與淚水,只有累積的憤恨。

尤其是高秀月,當她看到推門而入的浦佑希有了以往所她所沒見過的光華,那股忌妒與怨恨就更加的強烈。

原本只是長相日益相似,現在……浦佑希連氣質與味道都越來越像那個已經死去的賤人蘇新燕了!

當年認識了浦堯其的高秀月不過是個名氣打不響的舞女,她百般想盡辦法接近他,卻總是得到冷淡又禮貌的回應。

原本以為只要蘇新燕一死,她就可以趁隙介入浦堯其的心思,那麼她慘澹的舞女生活就能夠結束了。

是的,浦堯其很善良,他同情高秀月帶著不知道父親是誰的私生獨子,極度困苦地過日子,因此讓出了配偶欄上的空位給高秀月,讓她跟著自己尋求安定跟名份。

但是浦堯其只能給高秀月名份,給浦佑良一個姓氏跟家庭,其他的……什麼都不能給。包括夫妻的床上義務,浦堯其都沒有實踐的意願。

他是這麼想著的吧,反正浦家真正的女主人已經不在了,而浦佑希也需要一個母親以維持一個「家」的正常假象,所以,浦堯其善良地接納了苦苦黏滯在身邊的高秀月。但是浦堯其心裡的位置卻不曾給過她,因此他的善良無法滿足高秀月。

年輕的時候沒辦法超越蘇新燕,之後帶著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小男孩進入浦家,卻也一樣贏不了這個死人,加上浦佑良的不成材……高秀月原本已經沒有指望了,卻在浦堯其死後,駱佳龍的出現有了一線曙光。

她當然知道浦堯其與駱佳龍的那段奪妻恩怨,但是她恨蘇新燕,也恨著蘇新燕的種~浦佑希,所以當駱佳龍提出了像是威脅般的要求時,高秀月只覺得這是她翻身的時候了!

高秀月原以為只要把浦佑希這個眼中釘丟給駱佳龍後,她母子兩不但日子會好過,而且也滿足了她心中對蘇新燕母女的恨意。因為蘇新燕母女,她高秀月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真正得過浦堯其的愛,這個男人的愛,不是給了蘇新燕,就是給了這個小賤人浦佑希。

她恨……恨到每日睡前都會發出狠毒的祈禱。

「妳在這裡還真是逍遙啊,都不管家裡的的死活了嗎?」高秀月勾起了過往,連帶引起了心裡的不快,也不打算讓浦佑希好過。

「我的確是很逍遙。」浦佑希淡淡地笑了笑,「比在家裡好過多了。」

「妳這死丫頭!」浦佑良憤怒地吼了出聲!「妳不知道妳的任性帶給家裡多少麻煩嗎?」

「麻煩?當然……我知道,如果我不嫁給駱佳龍,你的債務就是很大的麻煩,對吧?」浦佑希冷靜地說出這一席事實,她已經不打算給這對母子有任何的台階下。

「我的債務?媽的!我哪有有什麼債務?」浦佑良被說中的痛處,提起拳頭就要砸向浦佑希。

年港生一個箭步抓住浦佑良的手。

「你幹什麼?要打你妹妹嗎?」年港生冷冷地甩開了浦佑良的手,「你要搞清楚,她是你的妹妹,可不是你不爽就可以拳打腳踢的狗。」

「有差嗎?就讓他打吧,反正不是親生的,他自然不會對我有什麼人性可言。」浦佑希走到浦佑良的面前,一臉微笑,「親愛的哥哥,這是最後一天我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哥哥看待了,如果…你還想對我飽以老拳的話,我給你機會。」

「啊……妳……妳說什麼?」高秀月感到萬分的震驚,這個小賤人怎麼會知道?「妳差不多一點啊,妳在說什麼瘋話?」

「親愛的媽媽……」浦佑希轉過身來,瞇著眼睛看著高秀月,「我知道妳跟在父親身邊吃了不少的苦頭,如果妳也這麼恨我,或是……恨著我的親生母親,那麼,我也給妳機會報復我,但是只限今天喔,過了今天……」浦佑希低下了頭,隨即又抬起頭嚴肅地望著自己的殘暴養母。「過了今天,我就不會寬貸妳跟哥哥了。」

是的,過了今天,她就只有一個單純的身分,浦佑希,再也不是高秀月母子底下的養女或是浦佑良發洩的沙包了,更不是駱佳龍未過門的未婚妻!

「那就現在殺了我好啦!」高秀月因為滿腔的憤恨與不滿,失去理智地喊了出來,「反正妳跟妳的死鬼爸爸一樣,一開始就對我沒有什麼情感跟想法,那我活著幹什麼?幹什麼啊……」

說完,她就趴在沙發上痛哭失聲。

「我這一輩子,跟著妳爸爸,但是他卻只想著蘇新燕那個女人……妳要是我,妳恨不恨?」

高秀月泣不成聲,這麼多年來,她帶著浦佑良嫁給了浦堯其,要的不是浦堯其的同情,如果不是對愛情還有點嚮往,她何必?

可悲的是,浦堯其卻是真的只懷有同情心,他給高秀月的不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名份。

「妳恨,所以妳也連帶地恨著我?」浦佑希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現在該說是養母還是繼母呢?

浦佑希沒有辦法同情她,也做不到嫁給駱佳龍這樣的自私決定,甚至,浦佑希已經沒有辦法喊高秀月一聲「媽」了。

「對!我恨妳!我恨妳!妳跟妳媽一個樣子,一個樣子啊!我看到妳就討厭,巴不得掐死妳!但是我不能!」高秀月已經歇斯底里了,就連在一旁的浦佑良都目瞪口呆,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有著這麼深的恨意。

「所以妳要把我嫁給駱佳龍,這樣妳不但有錢,還可以把我趕得遠遠的,對吧?」浦佑希眼睛裡冒出了火,握起了拳頭,「看我嫁給強暴我母親的爛人,妳會有快感是吧?是吧?!妳為什麼這麼惡毒?」

「佑希,別這樣。」年港生看到了浦佑希即將失去控制,上前抓住她的手,「就算不是親生的,她還是妳媽。」

「她不是我媽!我媽已經死了!還是你帶我去看的不是嗎?」浦佑希一把甩開年港生的手,大吼著,「這個女人十幾年來有哪一天盡過母親的義務跟責任?她跟哥哥不打我、不罵我,我就該感恩、偷笑了!到最後還要把我賣給強姦我媽、害死我爸,讓我家破人亡的老混蛋!她是我媽?她哪一點配當人家的母親?」

從小到大,高秀月對自己的凌虐跟恨意,浦佑希現在都懂了,這場女人之間的戰爭延燒到她的身上來……不,這是高秀月一個人的戰爭,不關蘇新燕的事情。

被浦佑希罵得無力招架的高秀月,只是癱在沙發上不住地哭泣,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她怎麼還能指望浦佑希乖乖的嫁給駱佳龍?仰人鼻息的日子她已經過得夠久了,現在還被自己的養女罵得體無完膚,高秀月直嚷了要去死。

「浦佑希!妳不要太過分了!」雖然是個彆三,但是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如此責罵,心下也不忍,浦佑良大聲地阻止浦佑希繼續說下去,「好歹妳也叫了她十多年的媽媽,不嫁就不嫁,幹嘛出口傷人?」

「出口傷人?」浦佑希笑得極苦,「你們也好歹當了我十多年的母親跟兄長,但是這十多年來你們怎麼傷害我的?要我一件件說出來嗎?不嫁就不嫁?真的能隨我的話,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地步嗎?而你……我親愛的大哥……」

她伸出了手,指著浦佑良,「你敗光多少爸爸的遺產,你自己心裡有數,如果你真當爸爸是你的爸爸,你會這樣認賊作父嗎?那麼……我為什麼還要把你們當成我的親人?」

「妳……妳說什麼?!」自己的不成材被提起,浦佑良自然而然地、像是反射動作般,撲了上前,抓住浦佑希,舉起了他的手,做勢就要痛打。

「你幹什麼?」年港生一把推開了浦佑良,抓住他的手,用力地反拗,惹來浦佑良痛得大叫。「你不要以為這裡是你家,佑希已經不是你想打就打的狗!你要碰她還得先問過我!」

「你不要以為你養了她幾天,就可以替她出頭了!」浦佑良惱羞成怒地吼叫,但是一想到年港生是什麼角色,就開始打起生意頭腦。「看來你很喜歡我妹妹嘛……如果你要留著她,可以啊,這個……」他做出了數錢的手勢。

浦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浦佑良竟然已經喪心病狂到當她的面販售自己?她驚訝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連罵都罵不出口。

「媽的!你這男人怎麼回事?你當佑希是你的生財工具?還是妓女?」小蜜氣得破口大罵,她沒想到浦佑希竟然跟這樣的人渣當了十多年的兄妹?

年港生倒是一派氣定神閒,彷彿早料到浦佑良會把算盤打到自己頭上來,他楞了楞之後,竟然笑了。

「你覺得你妹妹值多少錢?」年港生斜睨著浦佑良,詢問他。

幹什麼?年港生在幹什麼?浦佑希又受到另一個打擊,這個男人真的要買下自己?

頭腦簡單的浦佑良沒想年港生這麼爽快,而在一旁本來哭昏了的高秀月也像是打了強心針,突然地清醒了,轉了心念便湊了上來與自己的兒子咬耳朵。

真是可悲的景象……這是她相處十多年的家人?養隻狗都不會這樣論斤議價吧……?真是太可悲了。

浦佑希頹然地倒在椅子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小蜜。小蜜也是一臉狐疑,但是卻給了浦佑希一個肯定的眼光,彷彿是要她放心,大哥會有打算的。

「五……五百萬……」浦佑良抖著聲音對年港生伸出了手掌比出手勢。

「才五百萬?不會太少了嗎?」年港生搖搖頭笑了笑,吩咐身邊的人拿過計算機來,「我以為她會更值錢些。」

「那一千萬!」高秀月急了,既然對方要讓自己撈,乾脆就獅子大開口。

「好,浦佑希跟你們在一起……算十年好了,這十年價值一千萬,那麼一年就要一百萬,換算成十二個月……」年港生認真地按著計算機,「一個月就算是八萬塊好了。」

「你……你在算什麼啊?」高秀月母子不懂年港生在算什麼。

「我收留了她三個月,照理就價值二十四萬,加上她身上穿的、吃下肚的,還有其他的費用,麻煩你們……」他對高秀月母子伸出了手,「給我五十萬吧。」

「什……什麼?五十萬?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浦佑良楞在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浦佑希在一旁也搞不清楚年港生到底在幹什麼,而小蜜卻是已經笑到肚子痛了。

「哈哈……你還不懂啊?我大哥要你先付這三個月以來,我們照顧佑希的費用啊。」小蜜止不住笑,推了年港生一下,「大哥,你拜託一下好不好?五十萬太少了啦!光是買給佑希的衣服就破百萬了耶!」

「你……你不是要留下我妹妹嘛?怎麼反過來跟我要錢?」浦佑良蒼白著嘴唇反問年港生。

「你要搞清楚啊,浦先生,我如果留下你妹妹,到時照顧她、養她的的人可是我喔,難道你不該先付一些託管費用嗎?再照這樣算下去……嘖嘖……你要付不少錢給我喔……」

託管?浦佑希聽到年港生這麼一說,臉都綠了。不過她真的沒料到年港生會用這一招,讓高秀月母子舌頭打結。

看著高秀月母子忿忿離去的模樣,小蜜已經笑彎了腰,而年港生拉起了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狀態的浦佑希,笑著說給他五千萬他也不賣。

「你們覺得很有趣,但是在我看來,被相處了這麼久的家人當作交易標的,感覺很差。」浦佑希嘆了一口氣,今天真的非常多事,除了親生母親的衝擊之外,就是高秀月的恨意讓她感到無奈。

一個女人如果到了高秀月這個地步,只怕想要堅強起來都非常地困難吧。出身風塵、又帶個孩子,跟了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男人……除了錢,大概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她安全感了。

「妳在我心中不是什麼貨物,妳只要了解這一點就好了。」年港生心疼地看著浦佑希,今日見到高秀月與浦佑良後,他才終於見識到浦佑希過去的人生是怎麼地不堪,那麼,讓他陰錯陽差地綁架浦佑希到身邊來,該是一種解脫吧。

浦佑希抬起頭看著年港生,現在……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他不會離棄自己吧……?

「哎喲,好熱啊……奇怪,夏天不是已經快結束了?」小蜜在一旁喊著熱,蓄意酸溜著這兩個正沉浸在眷戀情緒裡的人。

「妳太浮躁了,心靜自然涼啊。」年港生笑著說,更是握緊了浦佑希的手。

「我……我也覺得很熱……」浦佑希不好意思地摸摸臉頰,「去喝點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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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來個先下手為強呢?」晚飯後,小蜜偷偷地湊進年港生的耳朵邊說著。

「什麼意思?」年港生不明所以。

「先把佑希娶回家啊,生米煮成熟飯後應該就不會被為難了吧。」

「妳以為佑希的媽媽當初就不是人家的老婆了嗎?她當時還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了,結果呢……?」年港生望著站在屋外納涼的浦佑希,嘆了一口氣,「對駱佳龍這個人來說,婚姻的約束根本就不具效力。」

「但是現在的你跟當年的浦堯其不同啊,你手下這麼多兄弟,敵人又這麼明確,還怕防不了嗎?」

「當然可以防,但是這種事情卻也不能由我單方面決定吧?」年港生摸摸頭,「我……我總該讓佑希答應嫁給我吧,我都還沒有正式地跟她求過婚,也還沒有帶她回去見過爸爸媽媽……」

「我看她應該也很想嫁給你吧。」小蜜笑嘻嘻地說,「我可是要當她的伴娘喔,聽到了嗎?」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好嗎?」年港生臉都紅了,也怕讓屋外的浦佑希聽到這番話,那可真是糗了。

「大哥,電話……」袁必仁一臉為難地遞了電話過來,「伯母打來的,口氣不太對。」

看著袁必仁的臉,接過電話的年港生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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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初秋晚風宜人,浦佑希坐在庭院中,想著這陣子以來所發生的種種,來得很快,也很急的真相,大概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遇得到、承受得了吧……。

如果,當初沒有被年港生的手下綁架來到這裡,接下來的日子沒有年港生在身邊陪著自己,那麼現在她會是什麼景況呢?

大概就是嫁給了駱佳龍,並且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受過多大的屈辱,浦佑希更不會知道……自己被強迫要託付一生的枕邊人,就是戕害母親的罪人……。

真的是太可怕了,一想到她差點就落入了駱佳龍的狼吻中,浦佑希不禁在夜風中起了陣陣不自然的寒意。

「會冷?」

年港生從背後搭上了一件薄外套在浦佑希的肩頭,聲音輕柔。

「你嚇了我一大跳。」正在沉思的浦佑希拍拍胸口,笑著責備年港生的無聲無息。

「這樣就嚇到妳?那等一下我要告訴妳的事情不就要讓妳昏倒了?」年港生故做誇裝的姿態,打趣地說著。

但事實上,他現在的心情頗為沉重,因為母親打來的那一通電話。

「什麼事情?好像很嚴重?」即使年港生笑著故做輕鬆,但是敏感的浦佑希還是發現了他的不尋常。

「剛剛……我的媽媽打電話來。」年港生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摟過了浦佑希的肩膀,開始在庭院裡散步。

「是嗎……提到什麼事情呢?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今天家裡收到一份禮物,對方說是我派人送去的。」

「但是你沒送?」

「對。」一想到禮物的內容,年港生肯定這是有人要找他麻煩,而對方很清楚他最在意的就是家中年邁的父母親,所以才會送那樣的禮物……。

「是什麼禮物?炸彈嗎?」看著年港生沉重的臉色,浦佑希緊張了起來,她想,這一定不是很好的禮物吧。

「如果是炸彈的話,我媽就沒辦法打電話給我了,小傻瓜。」他捏了浦佑希的鼻子一下,「不過,這東西也跟炸彈差不了多少了。」

「啊?」

「是槍,而且是裝滿子彈的槍。」

「這……」浦佑希非常的訝異,年港生這麼怕父親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逃避都來不及了,那麼送這禮物的人不就擺明了要年港生難過嗎?「到底會是誰送的?太惡劣了!」

「不管是誰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想想怎麼安撫我的父親跟母親。」

其實年港生心裡有數,除了駱佳龍那個老狐狸,還會有誰,他年港生雖然是軍火販子,但是從來沒有得罪過誰,除了這一次……

「你母親一定嚇壞了,而你父親……」

「母親說,爸爸看到禮物後只是皺了眉頭,然後叫母親打電話給我,只問我一句話︰我是不是在外與人結怨了……」

異常冷靜的父親,不愧是見過大戰爭場面的退休軍官,浦佑希對於這位老先生也著相當高的好奇心。同時也想看看那位辛苦隱瞞事實的溫柔年媽媽。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妳……」年港生認真地看著浦佑希,慢慢地說出要求,「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跟年港生一起回家,這意思就是……?

「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嗎?」浦佑希低下了頭,怕年港生看見自己紅通通的臉,也怕自己的眼淚不聽話而滑了下來。

「為什麼不可以?妳是我唯一想帶回家的女人。」年港生擁抱著浦佑希,拍著她的背,想要給她更多的安全感,「我想一直保護妳,不讓妳父母發生過的悲劇又發生在妳身上……。」

一想到父母親,浦佑希還是哭了,其實…見到蘇新燕的墳塋後,那龐大的孤獨感根本就無法一次宣洩出來,徹底成為孤兒的事實,就在今天得到證實,而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要面對這一切……。

不管高秀月對自己有多厭惡,浦佑希還是寧願相信她只是一個不好的母親,不懂得怎麼愛她而已;而浦佑良……幾乎天天對自己飽以老拳、惡言相向,浦佑希也安慰自己那只是因為哥哥心性不定,又交了一堆壞朋友才會這樣的……。

卻沒想到,他們真的都不是自己的血緣親人,甚至,連那相處十多年的時光親情,他們是一點也不在乎,還要把自己徹底的轟出他們的生活……。

「沒有人要愛我了嗎?」浦佑希在年港生的懷裡抽抽噎噎起來,悲傷難抑,「爸爸死了以後,原來……原來都沒有人愛我……媽媽其實不是媽媽,哥哥也不是哥哥…他們只是想要把我踢開好換錢的人……」

「噓……佑希,看看我,看看我……」年港生抬起了浦佑希涎著淚水的下巴,一臉疼惜,「誰說沒有人愛妳,在這裡,大家都愛妳,都喜歡妳,小蜜更是依賴妳的存在,不是嗎?」

「嗯……」浦佑希終於是微笑了,雖然還是止不住眼淚。

「最重要的是,我……我愛妳,雖然我比較不會說話,比較不浪漫,甚至也不會像電影裡的情人那麼窩心……但是,我很樂意用我的生命換得妳的幸福。要我死都可以,只要妳活得開心。」

「不要這詛咒自己,你死了,我是不會開心的!」浦佑希用手擋住了年港生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這不是詛咒,是誓言。」年港生拉下浦佑希的手,親吻著,「雖然說這個還太早,但是妳要答應我,不管以後誰為誰死去了,活下來的人都要勇敢、並且快樂地為另一個人活下去,好嗎?」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浦佑希又是淚流滿面,「你再說下去我會生氣。」

「好好好……我不說了……」年港生緊緊地擁著浦佑希,想要好好的記住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他知道,駱佳龍不會善罷甘休的,十幾年前做得出來的事情,現在他一樣做得到……。看,年家的老人收到什麼「禮物」了,這就是在警告他了。

年港生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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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這是週五晚上我去租來看的,跟家人一同觀賞。

感想嘛…有點複雜。

當然,還沒看過電影的也不建議往下看了。


小說我也是早就看完了,小說的架構相當龐大,我也很清楚短短三小時的電影不可能把原著的內容全部班上螢幕。

但是,這部電影卻真的讓我很失望。

我看到一半就睡著了。因為實在是太沈悶了。

看小說的時候是根本停不下來,丹布朗就是有辦法讓人把書頁繼續往下翻,而且,就算你明知道那是虛構的,你還是自然地就會相信耶穌有後裔,錫安會、聖騎士團、聖杯、抹大拉這些事情的關連性好像是真的。

然而電影的編劇卻有辦法把這些都弄得很僵硬,具有高度「硬凹」的感覺。

羅浮宮館長死亡時留下的訊息跟安排在小說理都描述得很精彩,電影卻處理得很草率。

好好好,我知道三小時的電影要把這部小說演得完全不太可能,但是…

我實在不會形容這是什麼感覺。

總之我覺得很糟。


連女主角最後的身份揭曉那一刻,突然跑出一堆人說我們是你的家族、我是你的親生祖母…有親生祖母為何還要把女主角送給館主養,真是有夠牽強

感覺就是一整個糟,像是要快點把這件事情給個交代那樣。

老實說,小說對最後的結局也是有點虎頭蛇尾,但是電影卻更嚴重…


這是一部不好的片子,我覺得。


看過小說的人會非常失望。

非常失望,失望到後悔看了這部電影………


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趕了個早場去看,票價兩百,一大早就不少人在排隊。

我已經看過原著的小說了,依照以往的經驗,通常電影無法把小說的內容完整呈現,甚至會做改編,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我才進了戲院。

以下有雷,介意的人不要往下看了。




在小說中,米蘭達是個徹底的惡魔,小說裡對她的私生活著墨不多,從頭到尾你就會是會覺得她是個沒人性的傢伙。

但是在電影中,米蘭達卻是個會讓人喜歡的角色。

也許好萊塢的編劇或是導演還不準備把梅莉史翠普污名化吧(笑)。

電影裡的米蘭達幹練又看似冷酷,但是$確有著婚姻問題,並且提到自己即將離婚的可能還素顏紅了眼。

而小說裡的小安恨透了她的老闆,電影裡的小安卻同情,甚至可能還有點崇拜、喜歡她的老闆。她同情老闆的婚姻狀態甚至試著要安慰她,她多多少少訝異於她的老闆在業界當中的影響力。

老實說,最後小安轉身離去的那個原因實在不如小說來得有力,弱了點。

而最後米蘭達還充當了不錯的求職介紹人「她是最令我失望的一個助理,但是如果你不用她,那麼你就是一個白癡。」

我喜歡電影中的米蘭達那人性化的一面。


當然啦,看電影的時候,對於小說中提到的時尚與名牌我們幾乎都只能憑空想像,但是在影音的刺激中,你會見到豪華的宴會、炫麗的服裝與打扮、幽雅的MODEL走秀、刺激的時尚編輯生活。

我雖然不是名牌的愛好者,但是老實說,還真是喜歡這種華麗的調調,想著,如果我是米蘭達的助理,我應該也會咬著牙做下去吧。

不過想像歸想像,一旦真的遇到了,大概也會欲哭無淚。


小說是明白地諷刺崇拜時尚的大頭症,但是在電影裡這樣的味道淡了點,談的大多還是米蘭達這樣一個人物所造成的衝突。

在這裡我想要對電影裡的男朋友這個角色有點抱怨。

大概我是屬於那種想要活得自我的人吧,老實說,當我有這麼一份充實又忙碌的工作時(而且電影裡的小安其實還蠻樂在工作的),男朋友卻變成了阻礙的角色,我不管別人對這個角色的看法如何,但是我卻真的認為這個男人是個事業進步的阻礙。

他的女友已經活在一個與他不同的世界了,到最後他只能用分開來給小安答案,怎麼我會覺得這個男人不能成長?

所以,這大概也是很多伴侶到最後因為目標不同而落得分手的重要原因吧。


如果我是小安,我想我是不能接受這麼一直不支持我的伴侶。


嗯,總之,我覺得還不錯的一部電影,雖然跟小說有不小的出入,不過如果單就好萊塢電來看的話,我覺得有七十五分。


對了,有趣的是,整部電影完全沒有提到「Prada」這個品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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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接下來要去隔壁的豪華看「佐賀的超級阿媽」,但是出來的時候趕不上進場時間了,就放棄了。

晚點再過去戲院晃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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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出門看電影,然後寫幾篇稿子吧。

今天要看的是:穿著Prada的惡魔 Devil Wears Prada

本來想利用豪華送我的通關票去看,但是今天豪華放映的片子我沒一部想看的。

穿著Prada的惡魔 我看過小說了,很讚,
剛剛看了電影預告,我想,已經可以感覺得出跟小說有落差了,
至少米蘭達的個性在電影中不夠令人恨得牙癢癢的。

也好,不然會打壞我對梅莉的印象。哈。


對了,昨天看完了「達文西密碼」,前天又看了「氣象人」,晚點來寫寫好嚕。

先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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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提醒時我才注意到。

真的。

今天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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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雖然還是夏天,卻已經漸漸出現了秋天即將到來的蕭瑟,空曠的山頭上,浦佑希放眼望去都是墳塋。

  「你說要帶我來找我的親生母親…」她看著方才一路上專心地開車,一身黑衣黑褲的的年港生,不解又不安地詢問。

  「是的,她在這裡。」

  「你為什麼會知道?」

  「等一下我再告訴妳。」年港生轉過頭來,對浦佑希伸出了溫暖的大手,「路不好走,來。」

  不只上山的路不好走,只怕將來友好一段日子,我們的路都會不好走啊,佑希…。

  年港生想著當年那對年輕卻又多難的戀人,沒想到…他們的女兒就讓他陰錯陽差地綁到自己身邊了…

  浦大叔,有機會真想跟你一起大笑三聲,這世界真的好小哪…。

  經過一番尋覓,年港生依靠著當時的年幼記憶,終於找到了她。


  「浦蘇新燕」幾個字已經被風雨吹打得有些模糊,但是照片上的女人依然笑得甜美清晰。

  浦佑希楞立在墓前,看著這一方墓地,不敢相信這個墓的主人不但冠著與她相同的姓,而且墓碑左方還刻著自己熟悉的名字︰「夫 浦堯其立碑」。

  「我沒想到浦大叔竟然已經去世這麼久了…」年港生蹲了下來,望著墓碑上的照片,「這是妳的母親,佑希,過來仔細看看吧,妳跟她長得真像。」

  浦佑希蒼白著嘴唇,緊緊地貼著年港生蹲了下來,她怕自己不小心就會暈過去。

  這個叫浦蘇新燕的女子,與自己有著相似的大眼睛,菱狀的嘴唇…,還有那姓氏,父親的名字…這些都足以證明年港生所說的一切。

  「你為什麼會知道?你為什麼會認識我的父親…?」浦佑希像是失了神般地,表情平板地問。

  「大概在我念國中,十多歲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常常放學後被高中生小流氓欺負、勒索,有一次被妳的父親撞見,幫我修理了他們一頓…」年港生想起往事笑了笑,這些被欺負的事情連爸媽都不知道呢,「後來,妳父親常到校門口來接我放學,送我回到我家附近。」

  「我父親大概是怕那些小流氓向你尋仇吧…」浦佑希想是夢囈般地回應,父親…是個有正義感的男人,這可以想見。

  「也許是因為他很寂寞吧…」年港生嘆口氣,「那時候妳父親早就脫離極道了,但是我卻因為他提起的那些過去,引起了我想走進這一條路的動機,想做個在非法的邊緣保護別人的黑幫人…」

  「賣軍火就能保護別人嗎…?」浦佑希不以為然地看了年港生一眼。

  「那是後來的事情。」年港生尷尬地笑了笑,「在這之前,我可是真正的草莽英雄喔。而且妳看,我不是也想收山嗎?」

  浦佑希哼了一聲,等著年港生繼續說下去。

  「這裡,是妳父親帶我來的,他跟我說了很多他的戀愛故事,真的很精采喔。」年港生微笑著,牽起了浦佑希的手,「他也跟我說,他跟蘇新燕有個女兒,很可愛、很漂亮,可惜的是沒有了媽媽…而他希望他可以一輩子保護她,但是…他沒有把握,也很擔心害死妳媽媽的人會找上門來…」

  「害死我媽媽…?」浦佑希受到了驚嚇,「誰?」

  年港生一臉悲傷地看著浦佑希,不免要嘆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有誰會像她一樣悲慘?父母先後都死於非命?而且…都是同一個人幹的。

  「如果妳昨天告訴我的那些事情,關於駱佳龍掠奪妳父親的事情是真的話,那麼…害死妳母親的也是…」

  駱佳龍?浦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回事。

  跑出一個已經死掉的親生母親,還有駱佳龍的涉入…這些都讓浦佑希有點難以承受,太突然了,也太戲劇化了,簡直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

  「駱佳龍…怎麼害死蘇…我媽媽的…?」雖然不習慣,但是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已經讓浦佑希不能不承認這個躺在土底的美麗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了。

  年港生看著浦佑希良久,猶豫著該怎麼告訴她,這樣不堪的過去要這麼早就讓她承受嗎?

  「你說話呀!」

  浦佑希開始紅了眼睛,因為心急。依照駱佳龍對待自己父親的方式,她已經可以想見母親可能也不是壽終正寢。但是…為什麼…?他們浦家是哪裡對不起駱佳龍,要受到這樣的折磨跟摧殘,連最基本的天倫樂都無法擁有?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讓浦佑希瀕臨崩潰。

 
&&&

 
  「老闆,找到浦小姐了。」

  駱佳龍站在自己一手建立的企業王國裡,面對著落地窗,他望著遠方的山巒。在那個遙遠的天邊,他此生最心愛的女人正在長眠著。

  「在哪裡?」

  「我早上去遊樂區收帳,那邊的人說見到年港生前些天帶著浦家小姐出現。」

  「年港生?」駱佳龍轉過身來,反問著來報告的心腹,臉上看不出是驚訝或是高興。

  「是的。」

  他該驚訝的,浦佑希竟然會跟年港生有所牽扯?他該高興的,終於是找到浦佑希了。但是他什麼表情也沒有,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

  心腹看著自己的老闆踱了幾步,漸漸地,臉上有了笑容。跟著老闆這麼久,駱佳龍的反應他一向都很清楚,這次他一樣心裡有數。

  「要我去拜訪年家嗎?」心腹恭敬地提出建議。

  「你說哪個年家?」駱佳龍反問,溫文的老臉依然保持微笑。

  「呃…?哪個年家…?」心腹楞了楞,這是什麼意思?

  「的確是該去拜訪一下年家二老…」駱佳龍繼續望著落地窗外的景緻,「畢竟該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獨生子搶了別人的新娘…」

  他駱佳龍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被搶的,被浦堯其硬生生地搶走,怎麼連這一次又有程咬金要來搶走浦佑希嗎?駱佳龍越是想,就越是笑得開懷。


  不過他年紀大了,當年能夠強行佔有蘇新燕的年輕體力他已經沒有了,而他也還不想與年港生正面衝突,這個年輕人在黑幫的勢力不亞於他,他還不想撕破臉搞得太難看。

  但是年港生總是有弱點的,年家的那兩個老的就是活生生的弱點。

  唉,為什麼想要娶個喜歡的女人回家都會這麼地麻煩?尤其是浦家的女人,好像怎麼樣都總會給他出了難題。

  一想到蘇新燕,駱佳龍就不免感到落寞,難道他這麼多年的迷戀跟心意,蘇新燕一點都不動容?浦堯其是哪裡好?為什麼她就是一定要跟著什麼都沒有的浦堯其?

  他與蘇新燕那僅有的一夜,有這麼不堪嗎?為什麼…她要自殺呢?

  蘇新燕的反抗、眼淚、尖叫,至今都還像是昨天的景況,讓駱佳龍一想起就不免激動了起來,那樣美麗又淒涼的蘇新燕,是為了他駱佳龍而哭呀…。

  她的死絕對不是自己的錯,不是,不是…,完全是因為蘇新燕覺得無法面對浦堯其,所以,都是浦堯其的錯!浦堯其是這麼的該死啊,緊緊地綁著蘇新燕的心,搶走了那原本該屬於他駱佳龍的愛情…

  當他第一眼見到浦佑希,就好像看到年輕時的蘇新燕,那樣地清靈、秀麗,但是為什麼…她連眼睛的恨意都這麼地像她的母親…?

  恨吧…越是恨,我就越是想要得到妳。浦堯其死了也沒用,總之他的一切本來就該是他駱佳龍的,拿回來是理所當然。

  「去吧,去找年將軍。」駱佳龍笑得越是開心,心腹就越是替年家人感到可憐。

  「那麼,浦小姐那裡要怎麼處理?」

  「至於年港生…我會親自去拜訪,」駱佳龍拿起了電話,「與浦太太一起去。」
 

&&&


  伏在墓碑上,浦佑希哭得肝腸寸斷,年港生心疼地緊緊摟著她抖得厲害的肩膀,也酸了鼻子。

  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對妳的記憶都還沒有啊,妳就這樣離開我?

  「我要殺了駱佳龍!我要殺了他!!!」浦佑希大聲吼叫著,用力捶打、抓著墓碑,「害死我媽不夠,連我爸也不放過,現在還要毀了我!變態!他是變態!」

  「不要打了,妳會受傷!」年港生趕緊抓下她的手,抓著粗糙墓碑的指頭卻已經是血跡斑斑。

  「幫我!幫我殺了那個老頭子!」浦佑希像是瘋了般的反手拉住年港生,美麗的眼睛因為充滿了血絲看起來格外可怕,「你…你不是有很多軍火嗎?我拜託你,我求你,亂槍打死他!」

  「佑希…」年港生搖著頭,只是跟著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如果你不想殺人,沒關係,你把槍賣我,我去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啊…」浦佑希哭倒在年港生的懷裡,泣不成聲,「都是因為他玷污了我媽的清白,我媽才會自殺啊…他還搞垮我爸…嗚嗚…港生…我求求你幫我…,看在我爸爸對你好過的份上,我求你幫幫我…港生……」

  「冷…冷靜點,佑希。」他緊緊地抱著懷裡已經失神的女人,留著眼淚,咬了牙,「我一定會幫妳,我怎麼會不幫妳?不用求我,我把命賣給妳都可以…」

  浦佑希已經哭得上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佑希,這不像打電玩一樣,失敗了就可以重來,駱佳龍不是好對付的人,我們要從長計議,知道嗎…?」年港生溫柔地撫著浦佑希因為用力哭泣而腫起來的的臉頰跟眼睛,叮嚀著。

  「但是…」

  「噓…,妳聽我說…」年港生將指頭按在浦佑希的唇上,阻止她說下去,「妳一定要先冷靜下來,如果妳慌了手腳,就會全盤皆輸。妳現在連槍都不會拿,就算要親手殺了駱佳龍,妳也要先學會怎麼一槍讓他斃命。不是嗎?」

  一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浦佑希就更是難過了。對啊,自己什麼都不會,除了在這裡咒罵、抱著母親的墓碑哭,她該努力去做點可以打倒駱佳龍的事情,至少,也要學會怎麼拿得穩槍枝,學會怎麼一槍又一槍地打中駱佳龍的腦袋、心臟…還有那污辱母親的骯髒下體。

  「把我訓練成一個殺人武器。」浦佑希張大了眼睛,看著年港生,語氣堅定。「讓我可以盡情地折磨那個老魔頭。」

  「沒有人可以是殺人武器的,即使是我都沒有辦法。」年港生憐惜地擁緊了她,「駱佳龍也不配讓妳為他變成殺人武器,妳只需要看著他躺在血泊中卻不會害怕得發抖就好了。」

  「我不會!而且我還要笑著!」

  「好…那就笑著吧。」年港生笑著摸摸她的頭。


  我怎麼可能讓妳純潔的心沾上血腥呢…妳是這麼的單純。如果有必要,那就讓我來吧。

  年港生緊抱著浦佑希,望著蘇新燕巧俏倩兮的遺容,在心裡悄悄地立下了守護浦佑希的誓言。

  〔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不讓她的雙手沾上髒污,直到我斷氣的那天為止,都會像您們一樣用靈魂庇佑著這浦家唯一的希望。〕

  浦佑希…這名字該是這樣的來吧…。想到這,年港生微微地笑了。


&&&


  見到駱佳龍到來,黎亞昇與袁必仁不禁白了臉色,該不會浦佑希在這裡的事情被知道了吧?但是他們決定當作沒事,先虛與委蛇一番。

  「駱老闆,真是稀客啊。」黎亞昇恭敬地引駱佳龍入廳,卻發現他身後還跟著沒見過的婦人跟男子。

  「哪裡,跟年老闆合作這麼久了,卻沒有來拜訪過,這是駱某人的不是。」駱佳龍溫文有禮地笑著,「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天有事情想找年老闆,他在嗎?」

  「喔…大哥他有是出外了,大概要很晚才會回來。」袁必仁趕緊接腔,並且希望年港生跟浦佑希不要在這時候回來才好啊。

 

  「那沒關係,我把話說完就走。」駱佳龍轉過身介紹後面的兩人,「這位是浦太太,這是浦佑良先生。」

  浦?黎亞昇跟袁必仁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姓不免心下一驚,果然,駱佳龍已經知道浦佑希在年家了,今天他是擺明來要人的!

  「喂!聽說我妹妹在你們這裡!」浦佑良不客氣地詢問。

  「這…您妹妹是……?」黎亞昇還蓄意裝傻。

  「少裝了,浦佑希呀,你們是不是綁架了她?不讓她回家?」

  「你嘴巴放乾淨點,什麼綁架啊?」小蜜氣沖沖地推門進來,杏眼圓睜瞪視著浦佑良。

  一看到妖艷的美女,浦佑良當下就傻了眼。「啊…我…妳…」

  「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可以讓你隨便說話的?」小蜜不客氣地罵著浦佑良,一轉過頭卻笑臉對著駱佳龍,「哎唷,我說是誰,原來是駱老闆。」

  「蜜小姐,妳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駱佳龍禮貌地回應,並且給了浦佑良一個眼神,要他閉嘴。

  這個沉不住氣的傢伙,還妄想要自己給他機會跟在身邊?駱佳龍不禁要暗暗地搖頭。

  駱佳龍也知道浦佑良在打什麼主意,利用自己的妹妹好躲避債務,更積極點,以大舅子的心態入主他駱家的企業。

  如果浦佑希嫁給了駱佳龍,以駱佳龍的年紀來說要生出兒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到時…駱家的企業不落入他的手中也難吧?浦佑良一想到這個如意算盤,也不禁在夢裡笑得合不攏嘴了。

  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然而這卻只是浦佑良單方面的想法,他到最後都不會知道駱佳龍只會拿他想要的,卻不會給浦佑良任何東西。

  小蜜冷哼了一聲,聰明如她自然是知道駱佳龍此行的目的,她看到了浦佑良對自己的貪婪眼光,心下更是不屑。這是浦佑希的哥哥?還差真多呢…他們真的是親兄妹嗎?還有那個婦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沒有什麼大腦的庸碌凡人,眼睛裡閃亮亮的都是金錢符號。

  不過,要錢、要色又沒腦袋的人好打發,最難纏的就是像駱佳龍這種聰明人,麻煩的是,他也不要錢。

  他要浦佑希。

  「我手下的人告訴我浦小姐在府上,不知道這件事情…」

  「喔,她的確是借住在這裡呀。」

  不等駱佳龍問完話,小蜜乾脆地回應。這樣黎亞昇跟袁必仁心頭一驚,怎…怎麼小蜜爆料了?他們想要隱瞞都來不及了啊!

  「那快點叫這死丫頭出來!在婚禮上搞失蹤像什麼話?我們還要不要做人啊?真是丟死人了!」高秀月一聽到浦佑希果然躲在年家,不禁氣得破口大罵。

  「這位太太啊,你女兒住在這裡,吃我們的、用我們的,欸,妳講話的口氣好像住在我們這裡很丟人?」小蜜雙手叉起了腰,一臉冷笑,「還有啊,如果什麼事情都把錢擺在前頭,甚至還逼別人去做無想做的事情,比如…逼婚這回事…不知道是誰比較丟人喔?」

  高秀月被小蜜講得瞠目結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是氣得渾身發抖,一直拉著自己的兒子。

  「你站在這邊幹什麼?還不去把你妹妹搜出來?」

  「啊?搜?在這裡?」

  浦佑良嚇出一身冷汗,這裡是哪裡他還有點心思知道的,而且一進大門就看到一堆黑衣人了,難道自己的老媽都沒看見嗎?即使有駱佳龍在,但是浦佑良也不敢在軍火販子的地盤放肆。

  「想搜是吧?那去搜啊。」小蜜大笑,「駱先生,沒想到你帶來的客人都這麼的有禮貌呢,來道人家家裡連禮物都沒有就算了,還要搜人家家裡,嘖嘖…」

  駱佳龍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也開始後悔帶了浦佑良母子來到年家,真是丟人現眼。

  「蜜小姐,他們只是急著找到自己的家人,並沒有惡意的,另外,我要說明一件事情,浦佑希小姐是我已經下聘即將名媒正娶的新娘子,但是婚禮那一天卻不見了…」

  說到逃婚的部分,駱佳龍還是因為顏面問題忍不住動了一下老臉,「原本擔心浦佑希小姐被綁架了,既然她在這裡很平安,那就好了。婚禮已經延期很久了,她也該回家了,可以請她出來嗎?」

  好個老狐狸啊,說話是這麼的得體,小蜜也沒有辦法對駱佳龍惡言相向。

  「只怕要讓駱老闆你失望了,不是我故意要刁難各位,而是浦小姐真的不在。」

  年港生不在,浦佑希也不在…駱佳龍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我就在這裡等那個死丫頭回來!」高秀月一屁股在坐在沙發上,驚訝地發現這沙發還真是好坐,柔軟極了,仔細一看,竟然是小牛皮製成的!

  她這時才仔細環顧一下四周,這…這裡的人看來也不輸給駱佳龍啊…。

  「好啊,妳要等就等吧。外面的人,去到幾杯茶來!」嘴巴上是這樣說,但是小蜜卻擔心年港生他們若太早回來了,而這票人還在,那就難辦了。

  駱佳龍對浦佑良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轉過頭對小蜜他們微笑。

  「那就讓浦小姐的家人在這裡等吧,在下還有俗事要處理,就不久留了。」

  一聽到駱佳龍要先離開,小蜜感到相當訝異,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剩下的這兩個人怎麼說都比駱佳龍好對付。

  「那我們就不送了。」小蜜微笑欠身。

  駱佳龍步出年家大門前,已經有了打算。他只要知道浦佑希在這裡就可以了,況且高秀月跟浦佑良會留在這裡,他們會想辦法扣住浦佑希的…用親情這回事。

  然而他卻不知道浦佑希此時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這是他沒想到的變局。

  他坐在車上撥了一通電話給心腹。

  「你現在就去年家老人那裡送個禮吧,記得,要說是年港生送的禮物。」

  親情這玩意,會怎麼牽制年港生呢…?一想到即將發生的好戲,駱佳龍不免露出今天最真心的笑容。




NEXT..

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去了中部一趟,五個人擠在一部BMW裡還真是痛苦。

不過吃了很多好吃的…呵呵…涵碧樓耶,真好。

週一傍晚要跟同事烤肉,一方面也怕塞車,所以中午前就到家嚕。回來準備迎接客人。

照片拍了很多,但是很不幸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家的台固上無名時很便秘,到現在照片上傳速度令人抓狂中>

第一晚住的民宿不錯,請看照片。

集集太商業化了,有點失望。

日月潭的傍晚跟清晨不錯,請看照片。

奧萬大太早去了,看不到發紅的楓樹,結果就當作是健行吧-唉-

第二晚住的是台中的五星飯店,下次我想住金典…


其他,對啦,都看照片吧。


但也要等我上傳完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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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可怕。

當然,我自己也是稍稍地想要逃避某些事情吧,但是跟媽媽長談一個下午後,我覺得我該改變一些自己的觀念跟想法,還有態度。跟媽媽約好的事情,我會努力遵守。

總之我昨天跟今天是既快樂又哀傷,一邊逃避一邊滿足,這一切都起因於我昨天沒有帶電話,大家通通找不到正在雲端上的我。

當我樂得輕鬆,卻有另一批人為我緊張。後續的事情也不是那麼輕鬆。


以後,還是不能忘記帶電話,真的挺麻煩的。


然後,我的朋友們,
本人會離開台北三天去跟爸爸媽媽到日月潭度假
(今天說都計畫好嚕,啾^o^),
我會帶手機的,放心,呵。

還會帶筆電(要帶在車上讓爹娘看電影用的)




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第一次看時很難過,鼻子很酸。只能說,時代悲劇。

也許你對這首歌只覺得老氣,但是我覺得大家都該瞭解有些歌曲或是文學作品,曾經在時代變革中受到多大的冤枉與委屈。

我們活在一個言論自由、立場自由的空間裡,是很值得珍惜的事情。


邊聽鄧麗君的歌,邊看故事吧~






幾度「何日君再來」

文•張夢瑞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白]來,喝完這杯再說吧!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停唱陽關疊,重擎白玉杯,殷勤頻致語,牢牢撫君懷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
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白]哎!再喝一杯,乾了吧!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當你聆聽有「台灣最令人懷念的聲音」之譽的鄧麗君唱紅的「何日君再來」,可能難以想像,這首膾炙人口的歌曲,背後卻有著一段迷離曲折的故事。

這首歌誕生於民國26年中日戰爭前夕,之後輾轉被日本政府、國民政府和共產黨政府禁唱。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名作曲家劉雪庵因為寫了這首歌,一生受盡屈辱,在中國「文化大革命」中被紅衛兵狠狠地批鬥,並關進牛棚進行10年勞改,命運十分悲慘,令人一掬同情之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首歌的故事

日本NHK最近製作一部名為《一首歌的故事》的紀錄片,把一些重要歌曲的相關背景故事介紹給廣大聽眾,「何日君再來」也被選入其中。為此NHK記者還專程飛往海峽兩岸三地,慎重其事地訪問有關人士,試圖解開這首在東亞地區流傳了六十餘載的歌曲的神秘面紗。

說到「何日君再來」,必先提到創作此曲的劉雪庵。劉雪庵生於1905 年,四川銅縣人,早年在成都美專學習鋼琴、小提琴、崑曲及作曲,1930 年始進入上海音專,跟民國初年的著名音樂家蕭友梅和黃自學習作曲,是黃自的得意門生之一。

劉雪庵寫過許多叫好叫座、帶有藝術氣息的歌曲,像是「追尋」、「飄零的落花」、「紅豆詞」、「長城謠」等。話說劉雪庵從上海音專畢業後,有一次應邀參加校內同學舉辦的聯歡會,席間大家相約作曲留念,劉雪庵寫了一首探戈舞曲,就是日後的「何日君再來」。

民國26年2月,上海藝華電影公司籌拍一部由周璇主演的《三星伴月》,「何日君再來」是此片的插曲,女主角周璇在片中演唱此曲,音樂採用探戈節奏,速度雖然緩慢,但流動感較強,再加上詞曲優美,很快就在街頭巷尾流行起來。可以說,「何日君再來」是一首專為電影配樂寫的歌曲,沒有任何意圖。


此「君」非彼「軍」

「何日君再來」在中國各大城鎮廣為流傳後,碰上中日抗戰開打,被日本人一手炮製為「中國人」的日本奸諜李香蘭(原名「山口淑子」)開始在大陸走紅,她的電影和唱片受到許多中國人的歡迎。李香蘭很喜歡「何日君再來」,除了用中文演唱外,還譯成日文。日文版的「何日君再來」流傳到日本軍營,居然也受到熱烈歡迎,人人爭唱。

可惜好景不長,沒有多久中、日版的「何日君再來」都遭到日本檢查機關的禁唱令。日文版禁唱的理由是那種纏綿的靡靡之音會使日本軍紀鬆懈;至於日本政府在中國佔領區裡封殺中文版的「何日君再來」,主要是懷疑中國老百姓以這首歌期待國民軍反攻,解救他們。

到了抗戰末期,在南京、上海一帶的日本軍隊,知道自己要打敗仗了,但又敗得不甘心,於是想了一個壞點子,竟在「何日君再來」上面打主意。據資深作家段彩華表示,當時他還是一個11歲的小孩,親眼看見日本人把「何日君再來」的「何」字,改成「賀」,「君」改成「軍」。這樣一竄改,「何日君再來」就變成了「賀日軍再來」!

這件竄改歌詞的事,嚴重影響民心,很快被我方的敵後情報人員發現,反映到當時的大後方首都重慶。國民政府蔣中正委員長很生氣,親自下令全國禁唱這首歌。同時出版「何日君再來」的唱片公司也將沒有賣出的唱片統統收回銷燬,廣播電台也不准播放這首歌。很快的這首歌由極盛而衰,從此便沉寂了。


莫須有罪名

多年後,也就是1966年中國文化大革命時,劉雪庵被拉了出來,說他寫的音樂頹廢、反動,特別是「何日君再來」被一些有心人借題發揮,紅衛兵甚至逼劉雪庵承認,這個「君」(軍)指的就是「日本皇軍」,是標準的大賣國賊行徑。在這種指控下,作曲家縱有再高的才華,也難為自己辯解。

紅衛兵給劉雪庵扣上大漢奸的帽子後,接著進行慘無人道的批鬥與羞辱虐待。劉雪庵的太太喬景雲眼見先生快被活活打死了,於是奮不顧身地衝上去,用自己的身子護著先生。打紅了眼的紅衛兵於是回頭毆打喬景雲,又踢又踹,直到她大量出血還不肯罷手。

喬景雲在那場批鬥後不久即撒手西歸,劉雪庵則被送到鄉下進行「勞動改造」,後來又被調回他任教的北京藝術學校,繼續進行勞改。他在學校裡掃廁所、清垃圾,整天戴帽子低著頭,默默工作著,失掉一切人性的尊嚴;他不敢跟別人打招呼,別人也害怕地躲著他。

直到共產黨三中全會後,劉雪庵才獲得平反。1986 年,劉雪庵默默告別人世,他創作的那些經典歌曲,在他死後仍不停地在人間傳唱。


重見光明

由於抗戰時蔣委員長的禁令未解,「何日君再來」在台灣也一直被列為禁歌,但由於時日久遠,一般人都不知道禁唱的理由,當然也少有人演唱。民國55年,香港邵氏公司在不知道台灣有禁令,拍了一部與「何日君再來」同名的電影,影片中重新詮釋此曲,居然僥倖過關,沒有遭禁;甚至林黛的遺作《藍與黑》將此曲納入,也未聞有關人員處理。

民國68年,歌曲的禁令逐漸鬆綁,鄧麗君此時又將「何日君再來」重新整編,這首歌才得以重見光明;之後中國改革開放,這首歌又「反攻」回去,在大陸各地廣為流行。

未料不久,「何日君再來」又遭到中共禁唱,理由是此處的「君」乃暗指國民政府,意在挑動大陸人民期待國民黨來解救他們!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一首看似簡單的流行歌曲,竟然被冤枉牽連,扯出這麼多風波,也可見政治掛帥的可怕了。

鄧麗君版的「何日君再來」,省略了二、三兩段,因為原曲太長,歌詞不容易記,有些也不知所云,如第二段的「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又說「逍遙時中有,春宵飄吾栽」,意指為何,令人瞠目以對。鄧麗君改的正是時候,唱起來輕鬆,又沒有負擔,因此廣受歡迎。一首好曲子,終於得以傳唱不輟,有了令人欣慰的好結果。

(本文節錄自光華雜誌2005年9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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