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脫下了高跟鞋,赤足走在沙灘上,今晚月光皎潔,照得白沙閃閃發光,遠方的海岸線平直地拉出黑線。

  除了月光,一片黑暗。正像是浦佑希此時的心境。

  大家這時候一定忙著尋找自己吧?媽媽、大哥,還有那個對自己有著白日夢的糟老頭。婚禮舉行的前一刻,臨陣脫逃的新娘子只留下尷尬的寡母長兄,不知去向,這種老套的電影戲碼,浦佑希怎麼也想不到會由自己來主演。

  「呸呸呸!」浦佑希望著黑暗的大海,有了想要發洩的衝動,於是用力地對著大海吐口水。

  只是怎麼用力地唾棄,臉上的眼淚卻也是跟著汨汨而流。

  這樣逃了出來,可以躲多久?浦佑希沒有錢,沒有證件,而且還穿著這笨重的新娘禮服,連件輕便的衣物都沒有,就算想要跳上霸王車都沒人敢收留吧?這樣毫無計劃的逃亡還真像是迷糊的自己會做的事情。

  唉…就這麼一個晚上的自由吧,就算遲早會被抓回去,起碼…她用這簡單的逃亡來對自己懺悔了。

  「嗚…我怎麼這麼苦……」浦佑希還是難過極了,想到自己要嫁給一個可以當自己老爸的老頭子,重點還是有點虐待狂的陰沉傾向,她就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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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學才剛畢業耶,連精采的戀愛都沒談過一次哪,就要嫁到豪華監獄去當養老看護?」

  一聽到母親竟然要把自己嫁給七十多歲的駱佳龍,浦佑希完全地傻了眼。

  「誰說妳是去當看護的?他們家有的是菲庸,你可是去當少奶奶的哪。」高秀月苦口婆心地勸著女兒,「嫁給駱佳龍有什麼不好?他有錢可以讓妳媽我過好日子,又可以出資讓你大哥做點正經生意,妳也不用像現在這麼辛苦地找工作,領死薪水,有什麼不好?」

  「是啊…人家好歹也是老爸的老朋友,老爸的後事可以辦的風風光光的,我們還要感謝人家呢。」浦佑良在一旁啃著瓜子搭腔。

  「你們這麼感激他,那你們去嫁給他啊!幹嘛要我嫁?我又不是貨物!」

  「妳在說什麼瘋話?媽媽這把年紀了,也守寡這麼多年,還嫁人不是笑掉人家大牙!?」高秀月突然大吼起來,因為浦佑希講到她的痛處。

  哼…要是可以,我當然也想嫁給駱佳龍,想當年我也是大美人一個,現在只是因為年紀大…「而且妳不要忘記妳可以念到大學畢業,是誰出的錢!
光是這一點妳就該報答人家!」

  「那等我找到工作就賺錢還他啊!」浦佑希也不甘示弱地大叫。

  「妳還得起嗎?」浦佑良冷笑,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駱佳龍還幫我還了六百多萬的債務喔。」

  「你還有臉跟我提這個?」浦佑希轉頭看著自己當流氓當得不成材,還到處惹禍端的大哥浦佑良,「你自己沒出息,搞出來的漏子,竟然要做妹妹的用肉償債,你要不要要臉啊你?」

  高秀月來不及阻止,浦佑良已經一巴掌打在浦佑希的臉頰上,還作勢要壓在她身上繼續痛揍。

  「妳吃了什麼豹子膽?不要以為我這麼久沒揍妳了是因為我不敢!呸!念到大學了不起是吧?學校教妳頂撞兄長嗎?」浦佑良的拳頭舉起,卻被母親一把拉下。

  「好啦!不要打了!萬一打出傷來,穿禮服嫁過去能看嗎?到時駱佳龍看到你妹妹全身都是傷不好看啦!」

  駱佳龍會看到我全身…浦佑希一聽到母親這麼說,就犯起了陣陣的嘔心。

  爸爸…爸爸為什麼這麼早死?如果爸爸還在,哥哥就不會因為欠缺管教,囂張跋扈到這種地步,甚至敗光遺產…,媽媽也就不會這麼沒安全感,到了要變相賣女兒的地步。

  而浦佑希…也不會這樣苦哈哈地過日子,還要嫁給害死爸爸的人…什麼老朋友,那個駱佳龍根本就是黃鼠狼。

  蠱惑了愚蠢的大哥,一點一滴地掠奪了浦堯其遺留下來所剩無幾的家產,收買了母親脆弱又單純的心思,目的是什麼?

  浦佑希總是摸著鏡子,看著自己那承繼父親清秀俊逸的長相,不管是眉、眼、鼻、唇…都可以隱約地看到父親的影子,連高朓直逼大哥的一七三身高,及合度的體態,都像是父親。

  浦佑希沒有一點像母親,連她強硬、固執的個性都是來自父親。

  她覺得自己好像只是父親的小孩,父親一死,她就是孤兒了。像母親及大哥這樣的家人,根本就什麼也不是。

  父親啊…每每憶及她高中時那最後的強壯身影,浦佑希就無法抑制自己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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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的清淚就像是沙灘上的閃閃亮光,爬在她的臉上。

  逃婚,其實一點都不難,只要趁著沒人注意,她就可以提著禮服下擺,溜出了會場,只要一跳上計程車,哪都可以去。

  犧牲了自己手上跟脖子上的所有昂貴金飾,當作讓司機瞠目結舌的車資,浦佑希一點也不心疼。這是為了換取短暫的自由,況且,她很清楚自己是不會有「嫁妝」這種東西的,所有的表面嫁妝,都是駱佳龍的開銷。

  全身上下,連內衣褲都是新的,也自然都是駱佳龍花錢打理,如果可以,她真想馬上脫光光。

  也不管這件禮服有多昂貴了,席地坐在堤岸邊,浦佑希揉著因為高跟鞋奔跑而不舒服的腳踝,想了想,還是穿上了鞋子。

  緩慢地漫步在堤岸邊,浦佑希思考著該怎麼回去面對母親跟大哥,今日的舉動只能是一時的逃避,她逃不了一輩子的…。就算現在有個白馬王子騎馬過來帶走了她,母親跟哥哥怎麼辦呢?心狠手辣的駱佳龍一定會對他們不利。

  這種永遠的親情背棄她做不出來,她也不能做。


  嘆口氣,她抬起頭望著皎白的明月。真有個王子來就好了,最好還可以拿著機關槍掃射,把駱佳龍殺掉,把他從父親跟大哥身上剽竊的錢都拿回來,從此幸福快樂…。

  一陣亮光閃過不遠處的小丘背後,浦佑希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怎麼這麼晚了還有人在海邊?不是情侶就是跟自己一樣的失意人吧。

  但是…好像不祇兩三個人而已。適應了遠方的黑暗,浦佑希看見了一群人。

  基於好奇心,她撩起群擺,緩緩地靠近小丘的另一頭。

  「白老大,這是你們大哥要的貨。」黑衣男子滿臉笑意地對另一個白衣男子展示帶來的箱子。

  「嗯…這次的成色不錯,你們年老大的貨物果然名不虛傳。」白衣男子招呼了後面的小弟,「把皮箱拿來。」

  一打開,滿滿的嶄新紙鈔,讓黑衣男子動容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沒想到第一次出任務就可以看到這麼多白花花的鈔票,真是讓他心癢癢的。

  「這是這次的成交貨款,你要小心帶回去給你們老大,也請告訴他,我會再打電話跟他聯絡。」白衣男子微笑,欠身致意。「請代我向你們老大問好。」

  一行五六白衣人,跳上了三部車子後,揚長而去。

  剩下的五個黑衣人,直到看不到車子的尾燈後,才鬆了一口氣。

  「呼…終於成交了。」

  「雄哥,不錯嘛,第一次出師就這麼順利,看來老大以後會更重用你的!」一邊的小弟不忘遞上一根菸。

  「哈哈…這是我幫老大作的第一筆生意啊,數目雖然不大,但是我想這是老大給我的試驗機會吧。」阿雄滿足地抽著菸,跟自己的小弟準備驅車返回。

  「是啊…雄哥,我們剛跟著老大不過四五天,他就放生意讓我們接頭,可見我們在這裡的發展一定會大有可為!」另一個小弟搓著手,想著剛剛看到的貨物,「搞不好這次回去後,老大也會給我們幾把剛剛那樣的好傢伙…」

  「哈哈…會的,會的,只要我們乖乖跟著老大,吃香喝辣得一定都會有我們的份!」阿雄開心地放聲大笑,完全不在乎自己剛剛進行的是違法的交易。

  「喀擦!」一陣細碎的樹枝折斷聲響,剛好發生在他們停止談話的空隙中。

  「誰在那裡!?」阿雄大聲喝斥,真糟糕,該不會是條子埋伏?他警戒地掏出腰上的槍枝。

  「不…不要抓我!我不會說出去的!讓我走!」

  「雄哥!是個女人耶!唷~穿著新娘禮服喔!」幾個小弟不慌不忙地架起了已經嚇到腿軟,坐在沙地上的浦佑希,拖到阿雄面前。

  「還真是個新娘子…嘖嘖…」阿雄瞇著眼睛,就著月光看著浦佑希的臉,不過實在是太暗了,長相也看不清楚。

  「雄哥,怎麼辦?要在這裡……」一個小弟詢問要怎麼處置。

  阿雄環顧週遭,「要解決掉也不要在這裡,不方便,先帶回去吧,讓老大看看後再決定要怎麼辦。」

  「放我走!放我走!」浦佑希驚慌地大叫著,馬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挨耳光對浦佑希來說是家常便飯,她已經被浦佑良打習慣了,更何況這個叫阿雄的力道還沒有浦佑良來的凶狠,浦佑希卻是因為被陌生男人打了而楞傻住。

  「住口!新娘子,妳最好不要大聲嚷嚷,這樣妳才可以活的久一點!」阿雄罵了一聲,便帶著小弟與受到驚嚇的浦佑希驅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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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又戰敗!最近自己的戰力變低了嗎?還是智力退化?怎麼會連西亞這種小國家都打不下來,而且還讓自己的埃及軍隊死傷連連。

  他看著電腦螢幕上的敵手傳了網路訊息過來︰「嘿嘿…港哥哥寶刀生鏽了?」

  一看到這種對話,他批哩趴啦地打上一串字句,聽著那鍵盤的猛烈敲擊聲,站在門口觀看他玩電腦遊戲的兩個男人對看了一眼。

  「老子不玩了!因為今天精神不好,下次再戰,一定把你殺得落花流水!」他嘖聲碎念打完了字,用力地按下ENTER,就啪一聲地用力推開鍵盤。

  「大哥,AOE又慘敗?」穿著黃色上衣的斯文男子笑吟吟地遞上一杯開水。

  「什麼『又』?我真的是精神不好。」年港生接過了水杯,瞪了黎昇亞一眼。

  「好啦,你不要再刺激大哥囉,大哥之所以會輸掉這場遊戲,是因為心不在焉。」另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的高壯的男子拍拍年港生的肩頭,「大哥你是擔心阿雄那邊交易順利與否吧?」

  真是個不錯的台階,年港生看了袁必仁一眼,這小子,不要看他這麼壯像是一頭牛,心思可是細密得很呢。

  「唉…擔心到是不至於,今天讓他去談的交易金額並不大,只是…」年港生抹抹額頭,「只是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是因為伯父的事情嗎?」黎昇亞擔心地開口詢問,如果真的是跟年港生的爸爸有關的事情,那就真的很傷腦筋了。

  年港生,自大學起就已經混出了小名號,他吸引道上兄弟目光的不只是一八五的健美身材竟然搭著一張俏得宛如明星的臉,也不是那下手雖不留情,但是也不至於致人於死地的矛盾慈悲,而是…

  而是這樣一個注定要走黑路的人,竟然是來自三星上將的家庭!

  打過八二三炮戰、經歷過古寧頭戰役的年爸爸,也是個鐵錚錚的北方漢子,英挺的軍裝上總是鑲滿了戰功彪炳的勳章,這意義應該也是等同於年港生身上的刀疤吧…。

  但是年爸爸跟自己的兒子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這一生都充滿了國仇家恨,眼裡容不下一粒關於犯罪與背叛的沙。年港生卻是一般是人眼中的罪惡淵藪~黑道中的佼佼者。

  因為這樣矛盾的家庭背景,加上他頂著大學學士的光環,年港生在道上的名聲很快就傳遍了南北。

  退伍後,年港生佯裝進入一家貿易公司任職,事實上他並不認為自己算是說謊吧,「貿易」嘛。

  『軍火交易也是貿易啊。』

  當他這麼告訴個性溫婉柔和的母親時,母親差點沒當場暈倒被送進急診室。

  原本以為兒子是愛玩,學生時期玩玩黑道也就算了,怎麼連畢業後的正職都是…?望著家裡掛得滿滿的,丈夫數十年來已性命與忠誠博得的勳章、獎狀、獎盤…年媽媽欲哭無淚。

  「不是我爸爸的事情…」年港生嘆了一口氣,「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在搞什麼,我現在大概就已經被關起來了吧,你們還會看到我?」

  「不礙事的,年媽媽這麼懂事會幫你保密,加上我們這兩個『好同事』的唱作俱佳,伯父不會發現的。」黎昇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現在就不是因為我父親的問題啊…」年港生拍拍頭,他真的不想提到父親太多次,畢竟他還是很懼怕自己的父親,「我有不祥的預感。」

  才正想對兩個好兄弟提出自己心裡不安的情緒,阿雄的聲音已經自外面響起了。

  「大哥!阿雄我回來囉!」

  「這個新來的小弟看來正想回來邀功呢。」袁必仁笑著走上前去開了門。

  只見阿雄帶著一只皮箱還有滿臉的笑意,對著屋內的人一一熱切招呼。

  「大哥、二哥、三哥,我回來了。」

  「我知道你回來了,不用講這麼多次。」年港生不耐煩地坐上了沙發,整整身上的藍色襯衫,「拿到貨款了嗎?也見到白七了嗎?」

  「大哥,這是貨款。」阿雄恭敬地把皮箱交給了黎昇亞,「白先生說會再打電話跟大哥您聯絡。」

  「數目對了。」黎昇亞跟袁必仁翻了翻皮箱理的鈔票,已經摸過太多錢的他們,一捏就知道真偽跟大概的數目。

  「那就好,阿雄,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年港生感覺到心悸有點嚴重,閉上了眼睛窩在沙發上,他想要早點擺脫這吵死人的新來小弟。

  「呃…大哥,那個…」阿雄其實很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會受到責罵。

  「還有什麼事情快點說,大哥很累了。」黎昇亞喝斥。

  「二哥,是這樣的,剛剛在交易的時候,被看到了。」

  「什麼?」袁必仁跳了起來,被發現交易進行?這可是大忌。「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三哥…對…對不起,實在是我不好,沒注意到有個女人躲在旁邊,我…」阿雄已經嚇得跪在地上,「不過我已經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

  「你把人帶回來了?」年港生張開了原本閉著的眼睛,整齊漂亮的眉毛皺了起來,「人呢?」


  當浦佑希被兩個小嘍囉粗魯地推進了房間內,她只認為自己看到了一排紅綠燈。穿著藍色、黃色、紅色衣服的男人,排排坐在沙發上,真的很像是一排紅綠燈。

  「放我回去!」浦佑希管他什麼斑馬線還是紅綠燈的,只是不住地大叫。

  「住嘴!忘記了我跟妳說的話嗎?在我大哥面前還這麼大聲?」阿雄舉起了手就是給浦佑希一個耳光。

  「你在幹什麼?」袁必仁突然站起來一把抓起了阿雄的領口,「誰說你可以打女人的?」

  「啊…三…三哥…我……她…她口不擇言啊。」

  「再怎樣口不擇言也不可以打女人,不然你回家打你媽吧。」黎昇亞緩緩地走到浦佑希的面前,看著她嘴角淌血的臉,「唉唷,一張小臉都髒兮兮的,還有這身禮服…,小姐,妳今天結婚啊?」

  「要你管!放我回去!」面對著黎昇亞清秀的過分的臉,還有剛剛袁必仁健壯有力抓起阿雄的架勢,浦佑希對於這兩個男人有著弔詭的恐懼。

  長的都這麼好看、斯文,可是卻是黑道?浦佑希想起自己的哥哥浦佑良,暗暗嘆息著他的沒人才。

  「好凶啊,小姐,妳大概沒搞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吧?」黎昇亞依然微笑著,眼角揚起的鳳眼帶著嘲諷,「只可惜呀,妳今天才辦了婚禮馬上就要辦葬禮囉。」

  「先生,你這個人也真是的,長的這麼好看講話卻很難聽。」浦佑希也不甘示弱地回嘴。豁出去了啦,跟黑道講話不用文鄒鄒的。

  看著黎昇亞的臉色開始有點變化,年港生決定接手這件事情。他走到阿雄的面前,狠狠的就是一個耳光,還連打兩番。

  「你差不多一點,在我面前連女人你也打,如果說你沒在海邊強姦她,我也不相信!」

  「大…大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對她怎麼樣,我發誓!」阿雄被年港生打得暈頭轉向,但是還是不忘澄清跟求饒。

  年港生看了看眼神凌厲的浦佑希。這個穿著新娘禮服被綁架的女人,他怎麼看都覺得很礙眼,那眼神真是讓他不舒服…唉呀,心悸又嚴重些了。這使得年港生的脾氣特別暴躁起來。

  「媽的!你不會當場處理掉喔,帶她回來幹什麼啊?你他媽的豬頭啊!」年港生大罵著,又給阿雄一個耳光。

  「大哥,她穿大禮服耶,真的要當場做掉太難處理啦…而且…」阿雄滴著口水,不知道是因為盯著浦佑希的禮服低胸領口,還是因為被打暈了,「這女人…也算是不錯的貨色,想給大哥還有二哥、三哥享受一下…物盡其用咩…大哥享用完了就可以給我們好好……」

  阿雄話還沒說完就被年港生一拳打飛上了天,連架著阿雄的袁必仁都受到不小的撞擊。

  「你是第一天跟我的是吧?老子要女人還要綁架良家婦女嗎?媽的!你當我跟你一樣是公狗?」

  雖然不是第一天跟著大哥,但是的確是新來的…,在一旁的黎昇亞跟袁必仁搖搖頭,這個蠢豬不會打聽一下喔……大哥最痛恨的就是毒品跟強姦啦…。

  「滾出去!」年港生踹了已經在地上打滾的阿雄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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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