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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鄉民看電影》 (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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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子宮】

綠水憔悴無力的神態,沒有心思再去想著任何太複雜的情緒。

她聽見房門移動的聲音,疑惑的抬起頭而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有些驚訝。

燕山緩緩打開房門,像孩子一般的咧笑大大的瞇著眼揚起嘴角;緩緩趴下身子,
像一個不會走路的嬰孩爬向綠水…

綠水看著這個男人的舉動,明白他已經被那個人所拒絕了…

回過來找她,仍然只是害怕孤單而已…

將寬大的布裙拉起方便燕山的過來,未料對方靠近了人,卻把她的布裙拉下躲進
了媕Y…

藏在母親的子宮,就不用去擔心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

好溫暖…

滿足的笑容,浮現在燕山的臉上…

綠水像是嘲弄卻憐惜的淡笑了下,拍著布裙,像母親對孩子一般的溫柔…

「真是個瘋子……」

燕山瞇著眼的笑容無憂無慮,喃喃的道:「處善啊…來開個宴會吧…」

沒有聽見回音,燕山翻過了身子,面對著打開的房門,孩子氣的大叫:「處善啊
~~~~~~~」


回蕩在空氣中…誰聽見了呼喚…



陰暗的房間堙A燈火微弱的閃著…

倒在地上的坐墊,孤單的被迫離開了原本依靠的椅子…

倒在地上的椅子,寂寞的被迫失去了原本倚坐的主人…


樑柱上的白布條,系著處善的頸子,支撐了沉重無力的身子…

聽見呼喚了嗎?
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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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的鼓聲】

元老重臣離開了自宅,加入了在門外等候的眾多儒生及支持者,拿著劍,帶領眾
人朝向宮廷而行。

***

黑暗不見天日的牢門被打開來,兩名侍衛走向長生,解開人的束縛將他提了起
來,一行人離開牢獄。

***

儒生的正氣凜然,帶著視死如歸的勇氣,浩浩蕩蕩朝著擁護正義的天命之路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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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的長生】

黑暗的牢獄中,綁著的布條遮住炭黑的雙眼卻掩不住鮮血,臉頰上有明顯的乾涸
血痕;長生雙手被高高吊起,無力的身子若沒有這樣的拉繩嵌住恐怕會頹然倒
下…

獄卒拿瓢子舀了些水,湊到了長生面前;長生動了動,隨即拼命般努力的大口喝
水…

瓢子很快的就被抽走,獄卒自己也舀了一些,坐上旁邊的椅子大口喝了起來。

「喂!你要不要聽我說些有趣的故事啊?」恢復了些許力氣的人,自顧自的說起
話來:

「以前我當貴族家奴時,主人弄丟了一隻金戒指…他對我們大發雷霆…
可是沒人敢開口……啊~~那天天氣凍死人了…於是我站了出去說是我偷的。
他問我說戒指呢?我說我吞掉了…結果他就一棍子打狠狠在我的嘴上……
啊…我的嘴又痛又熱,就跟現在一樣……如果當初那棍子是打在我的眼睛上…
今天遭殃的就是我的嘴囉??哈哈…」

陰穢的底層地牢,昏暗的燈火閃爍,長生的聲音迴盪盤旋而上,落入了在上層倚
欄相望的人耳中…聲音幽幽遠遠的像不真實的空氣…

火光映照孔吉美麗卻蒼白的臉蛋;淡色的唇沒有笑靨,半歛的雙眼裡只剩失去靈
魂的黑眸,黯淡的,在微弱的火光中看不見一絲亮采。

相隔的欄杆,冰冷的隔開兩個世界;即使伸長了雙手也觸碰不到一絲溫度…

「我演了一輩子的盲人,現在真的瞎了,卻沒機會再演了…哈哈哈…我現在倒能
演得逼真呢……哈哈…哈哈哈……」

清澈的淚珠,滑過蒼白的臉龐,無聲掉落在塵地上。

濺了一小圈,刺碎沒有圓滿…

誰聽見了藏在靈魂深處的哭聲…




屏風上,小巧的指偶輕輕擺著動作;白臉的妻子低下頭,內疚而難過的輕聲道: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赤臉丈夫回問著。

「戒指是我偷的…」

彷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白皙的臉蛋呈現病態的慘白;孔吉看著上方雙手的小人
偶,眼神空白茫然。

燕山看著兩隻指偶,專注的表情冰冷而肅默;可是為什麼,浮現而出的再也不是
王者的驕傲…

即使看上去好似無可摧毀而令人心生畏懼,卻沒有人望見深處的空蕩寂寞……

赤臉的小偶靠了過去,握住了白臉指偶的小手。

「……我們一起逃走吧…」

充斥在燕山耳邊的微弱聲音,自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漂浮在虛空…

他看著那兩隻小偶,重演著誰與誰的故事──無法介入的世界──卻看不見屬於
自己的蹤影…

褪去冰冷的偽裝,王者的表情看來有些落寞…

難道…他其實從來不存在嗎…


兩隻小布偶啪噠啪噠的相偕離開,下了屏風。

孔吉無力的垂下雙肩,從懷堭ルX了一把預藏的鋒利小刀。

他看著自己的手腕,像是進行著一項儀式,很緩慢、很深刻的,劃下刀鋒。

冰冷的刀刃接觸皮膚,切入了深處,滲出的血滴緩緩滴下…
一滴、兩滴、三滴…在白色的綢褲上,渲染了一圈又一圈的紅豔…

兩指偶再度回到屏風上,隔著一段距離招著手。

「不要看下麵。」赤色的面具提醒道。

「我害怕…」像是難以克制恐懼般顫抖著身子,白色的面具小聲道。

距離是一種可怕的慢性毒藥;燕山像是旁觀者,冷冷在一旁觀看這樣的戲劇,感
受不到一絲一毫屬於自己的波動;因為演戲的人不曾望向他,更不是為他而演…

眼神看起來很專注,卻是一片空白不欲浮現任何情緒──


難道要…
對這個插不進去的世界,擁有什麼樣的感想嗎…
都別去想…只要看著…別去想……

屏風隔開的距離,深刻遙遠。

「繩子上只是虛空,不是天也不是地,就只是虛空……」赤臉布偶安慰著人。

可是白臉的人仍然顫動著,像是失去安穩的依靠,顯得孤單無依惶然。

赤色的指偶坐了下來,輕聲道:「我演了一輩子的盲人…」

孔吉像是想學著長生笑,可是為什麼…湧出的卻是深層的悲哀…澆蝕著心魂一
般,燙得人焦黑……

淚水在眼眶中搖搖欲墜;明明是揚起嘴角的表情,該是美麗的笑,卻只剩下碎裂
一地的悲哀…

刺碎尖銳的,割開了血肉模糊一片…


你又哭了嗎…

有些怔然;耳邊傳來的聲音,和坐在屏風上的人偶,哪一個才是真的?

「現在真的瞎了,卻沒機會再演了…」顫抖的聲音,咬著牙想忍住心靈深處不斷
湧上的痛楚,卻止不住淚水晶瑩墜落的哀淒毀滅…

鮮血像一條細流,像美麗的淚水般,濺落了一圈又一圈的心碎…染紅了綢褲,鮮
明映襯朵朵綻放的淒豔的血花,然後在地上泛起小灘。

不斷侵蝕的痛苦,不停壓迫的悲傷,如此沉重而無情,殘酷的摧毀著他;孔吉感
覺自己就快要肢離破碎了…

淚水滴落一顆又一顆沒有圓滿的圓圈,祭悼一份破碎;哽咽的聲音藏不住泣血般
的悽楚,斷斷續續失去了連接…

「…我現在倒能演得逼真呢……哈哈…哈哈哈……」

他的雙眼,同樣黑暗的看不見天空…


砰!

赤臉的布偶倒下了…

接著白臉的小布偶跟著倒下了…

流了一地的鮮血,豔紅的刺目。

倒臥血泊中的妻子,脆弱的看不見未來…

獻給死神的新娘,穿著紅色的嫁衣…
血胭脂塗抹絕豔,嬌羞的紅顏怯怯。

美嗎?美嗎?

看著倒地的布偶,血流是如此詭豔…

突如其來的變故是如此的可怕;燕山逐漸睜大的眼睛,感覺自己緩緩跳動的心
臟,在這一秒都被強烈的血紅給籠罩,如此悶窒的令人快要喘不過氣…

沖上前去揮開屏風,漫延一地的鮮血沾汙了皇者的衣袍…

燕山瞬間被狠狠揪住的心臟,像被人用尖利的指尖猛力插入一樣鮮血淋漓;他看
著倒地的人,剎那間忘記了怎麼去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

流蕩在空氣中的香甜血腥,濃郁的散著死亡的誘惑…

***


御醫將盒中的草藥撚了些許,細心的,緩緩治療躺在被中虛弱的人。

宮女體貼著將布巾按上孔吉的額頭,為他擦拭著冷汗。

燕山坐在一旁,看著蒼白柔弱一度瀕死的人,眼神中有著被拋棄的那份落寞恍
惚…

你寧願為了他死,也不肯為我忘了他…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

燕山站起身,一雙眼睛盯著無意識的孔吉,像是要好好的看著他,深深刻刻的不
想忘記這張容顏;又像是說服自己去忘記,不要再去想著這個人,該想的是另一
個…

不是他…

沒有轉身而腳步緩緩退後;越來越遠的距離、越來越模糊的臉、越來越深沉的催
眠……

沒關係…

沒關係…

沒關係…

退出了門外,燕山走在空蕩的回廊,靜謐蝕人發慌;望不見其他,伸出手指掠過
流泄溫暖燈火的房外屏紙上的木條…

嗒嗒嗒嗒….

寂寞而孤冷的背影,緩緩的墜落在封閉的黑暗…
長而無盡的走廊,圍繞了一個四方冰冷的世界
看不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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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的呼喊】

跪了一夜的孔吉,滿臉的淚痕及無力疲憊的模樣讓人看來脆弱可憐;似乎是沒有
注意到天色已亮,仍跪著乞求…

「哼哼~~天子的住所,從這裡看來也沒有什麼!」

!?

長生的聲音!

怎麼會!!

瞬間湧起的力氣與驚訝讓孔吉奔到窗邊,打開了半扇窗子觀看外頭情況…

長生站在綁在兩棟建築物屋簷的繩子上揮著扇子保持平衡(這是整部片子以來最
高的),地上的侍衛都聚集了起來,但是因為高度和沒有皇上的命令,大家都只
能看著長生不知道該怎麼抓人。

太好了…他沒事……長生沒事了……

鬆了口氣的人微微喘著氣,才想到──

你既然沒事了,為什麼不逃,還要回到這裡……

蹙眉抬頭往上看著繩上的長生,孔吉露出了無法置信卻又深刻明白理由而悲傷的
表情…

長生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看見了那樣蒼白柔弱的人;繼續高聲唱道:「我以為我
已經看盡了天下的惡棍!沒有想到在這裡遇見惡棍中的惡棍!」

燕山被聲音吵醒,睜開了眼睛,走到孔吉的身邊打開另半扇窗子,瞇著眼睛看到
了繩上的人。

怎麼他人沒死啊?

孔吉略微偏頭不安的看了下燕山,又轉過頭去擔心著…

似乎是對兩人真的相處了一夜而感到失望及憤怒,尤其燕山的衣衫不整(汗…燕
山兄你似乎偏好上衣不拉好是吧= =|||…)讓長生眼神更加的銳利:

「待我細數他的罪行!各位看倌仔細聽了!」給了下邊的人一個嘲弄的笑,長生
坐了下來。

「他把人命當作草芥!死在他手上的人,比那屋頂上的青瓦數都還要多!放蕩於
美色的他!兩千名妓女都不夠他用!只怪他的寶貝有這麼大!」左手抓住了右手
的腕,長生晃了晃拳頭示意;「不對!這~~麼大!」把左手移到上臂,長生大聲
的晃動整隻手唱道:「妓女的浪蕩聲在宮裡不絕於耳!現在他厭倦了妓女的脂
粉,看上了比女人還嬌的小男人…」輕蔑的笑臉,低頭用扇子指了指窗邊的人,
長生似乎是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反倒因為怒氣而不擇善言指責起人(哎呀~其
實就是吃醋啦~^///^~偷笑~~)──

燕山本來還饒富興味的看著長生的演出,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冷下一張臉跑離窗
邊──

他竟然敢污辱孔吉!

孔吉聽見了長生的話還來不及作反應,旁邊的人已經迅速跑開,慌張的轉過頭想
看看燕山的舉動,害怕他再度的對長生有所懲罰;一面又不知所措的轉過頭來看
著長生繼續用那樣諷刺的語調高聲說道:

「不過討好他可真是划算!不但有天下美食綢緞!甚至還可以進宮奉職!!」厲
聲傷人的語句不屑嘲弄,用扇子指著窗邊的人,長生竟不自覺的將對燕山的憤怒
及不滿全部轉嫁到孔吉身上而予以傷害…

孔吉睜大了眼睛,對這樣莫須有的罪名驚慌又難受;但是更擔心燕山的舉動,咬
牙轉身孔吉追了燕山的腳步而去。

燕山忿怒的打開房門,拿弓而出甩下一地的長箭;對於長生那番言詞完全入耳的
燕山,因為孔吉被如此貶低而怒氣高漲,瞇起眼睛拉滿弓帶著劇烈的殺氣利箭飆
射而出!!

咻!!

長生反射性迅速拉著繩子一個翻身而下!夾帶濃厚殺意的箭矢穿空破風危急的
削過他的上邊──

再度從下翻上坐上繩子,長生喘著氣卻仍然直視挑釁──

一箭不成,怒不可赫的從地上再拿一箭,燕山再次瞄準人──

「陛下!陛下!」被這樣可怕的場景嚇得膽顫心驚,趕上來的孔吉撲到地上看見
這滿地的可怕利箭,睜大了眼睛嘴巴心臟都要被這種場面嚇停一般──

被孔吉的聲音惹得更憤慨,聽見地上可憐的人大喊著求他的模樣而怒火中燒得;
不理會腳邊的哀求,看著那個高空跳躍試圖躲過下一箭殺的人,再次拉弓射出─


咻!!

銳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欲奪命朝著繩上的長生而殺──
同時跳起的長生奮力往上,彈起的身子驚險萬分躲過恰從底下穿越的箭頭──

長生再度坐到繩上──
燕山再次拿箭抵弓──

著急得想把地上的箭都拿走,驚恐慌張的孔吉抓住了燕山的腳企求著想要阻止:
「陛下!求您饒了長生!!陛下!!」

急得都要哭出來了,死命的抱著燕山的腳大喊,孔吉又驚又恐害怕長生受到傷害
而苦苦哀求;燕山低了頭看見為了長生如此的孔吉殺意更加高昂,抬起頭瞇起眼
再次往繩子射出──

長生再度跳躍淩空──
箭端擦過繩索迸裂細線──

長生在空中轉身欲坐回繩上,卻因為方向沒有抓好而整個身子都與繩子錯開──

危急之際驚險抓住了繩子,在空中晃蕩的人卻因此難以躲藏的將自己暴露在危險
中──要再一射,就可以命箭穿心!!

孔吉瞬間像被奪去呼吸一般,睜大的眼眸看著這樣可怕的一幕發不出聲音來──
燕山停下了手,冷笑著看著單手抓住繩索的長生還有多少力氣可以掙紮──
如他所預料,在之前的翻越中以經耗掉不少力氣的人,喘著氣沒有辦法再登上繩
──

「哈哈哈…啊!!!」自暴自棄一般發出大笑,長生豁出一切放開繩子──

掉落在地上翻滾了圈,宮廷侍衛立刻上前押制住人不讓他再動彈。

燕山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從頭到尾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抽出侍衛的劍,冰冷的
劍鋒藏著殺意,尖銳指向長生──

長生看著眼前的極其銳利的劍端無所畏懼,嘲笑的「哈!」一聲往前些許挑釁─


燕山怒不可遏,竟死到臨頭還這般狂妄!緩緩揚起手就欲狠狠砍下──

「陛下!陛下!!」突然一人衝了出來,張開了手擋在長生的面前;明明是如此
單薄的身子卻無懼死亡,孔吉哭叫著阻止,「您要讓賤民的血髒了您的手嗎!?」

燕山的怒氣及不甘在心中翻滾奔騰;知道孔吉並非真心說出這話,只是想讓他住
手饒了長生一命──他怎麼能夠饒赦這樣一個讓孔吉如此奉獻的人!

「那好…你來…」低下手,燕山輕聲說道。

柔弱憔悴的人,即是哭泣也惹人心憐萬分;孔吉聽見這樣的話,瞬間無力的軟了
身子,被淚水佔據的雙眸有著心碎絕望,淒楚而痛苦…

哽咽緩緩開口:「…請您殺了我吧……」他怎麼可能…親手去殺了這個男人…

這個讓他看得比生命尊嚴都要來得重要的男人…他就是付出一切也不願長生受
到任何的非難…

就算是殺了自己…他也不願去傷害他任何一分啊…

「你殺了我吧!」倏地再次擋在孔吉面前將他護在身後,長生對著燕山大吼:「反
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盲目的自以為能帶出人的他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落得現在的下場;面對無能再帶出
孔吉的自己,清楚的明白將永遠失去另一半心的他──怎麼可能活著去忍受這樣
的殘忍孤寂!而要讓他看著剩下一半的心,如同被澆上腐辣一般緩緩侵蝕殆盡一
滴殘渣都不剩,爛得只剩臭水……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讓燕山殺了他!!


「一無所有…?」宛如聽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燕山卻笑不出來;抽動的嘴角
失序而顫抖的呼吸,長生的話對他而言像是巨大的石塊壓得他動彈不得,胸口傳
來彷彿那般要被壓死又死不得的窒悶感…

他明明擁有了自己所渴望的一切──飛鳥一般的自由!無所憂愁的快樂!還有
孔吉奉獻所有的重視!

這樣一個人,居然跟他說:他一無所有!


看著眼前仍然互相以生命相護的人,燕山輕聲吩咐:「來人啊…把他的眼睛用火
烙了…」

我要讓你知道,失去了色彩看不見天空的黑暗禁錮有多可怕──如同我所生活的
世界──你才會真正明白,什麼叫一無所有!


燒得紅橘光焰的烙棒,燦爛耀眼如同煙花綻放的色彩;刑官拿起火紅的烙具,緩
緩的靠近長生眼前…

「不要!!不要!!不要啊!!!」被侍衛押制不能動彈的孔吉,驚恐的看著這
一幕,激動地大聲痛哭喊叫;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恐懼流竄血骨割裂刮蝕,劇烈地
戰慄悚動魂魄,心臟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緩僈切開然後猛力撕碎一般的──孔吉
痛苦的掙紮著想掙脫,動不了的身子卻陷入那樣的折磨更深更沈──「不要啊!」

長生咬著牙摒著呼吸卻止不住恐懼的喘氣流洩,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著紅燄橘光
的接近,耳邊充滿了孔吉的哭喊聲,像是替他背負了酷刑帶來的痛楚一樣的哀叫
哭嚎──

嘶……

「不要啊!!!!!!!!」

……

濃厚嚇人的肉蝕焦味,靈魂破碎的哀淒慟喊,都回盪昇華在虛空中…

…是誰,看見了紅色的天空?

***

眾多儒生排站在亭苑空地,守候著茶室中兩人的談話;更像是一種力量的凝聚,
堅強而不可摧毀。

「我們已經訂好日子了。」曾經被燕山趕出的元老臣子對著眼前同樣遭遇的處善
如是說道,「您侍奉過三位皇上,請跟我們一起侍奉第四位吧。」處善是燕山身
邊最親近的侍從,更是宮廷內官之首;有了他,推翻燕山的行動將會更順利。

處善放下茶杯,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天子…應該是天命所立不是嗎?」擅自
以人類的力量去決定天意,難道不是想要操控權力的欲望?

「所以我們才要擁護天命啊!當今皇上已經被天命所遺棄了!」

處善淡笑,拿起了茶壺倒茶:「不材的我,怎可上知天意呢?」

聽清了話語中的諷刺,臣子沉默了下。

「當初您帶戲子入宮,究竟有何居心?」戲子們讓整個宮廷陷入危機與崩壞,這
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處善冷冷的反問:「帶戲子入宮,有必要有什麼居心嗎?」再度拿起杯子啜飲,「戲
子…不過就是戲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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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求】

孔吉悲傷至極的跪伏在趴在桌上而眠的燕山面前哭著微弱的乞求:「皇上…求您
饒了長生…」淚水無法止息的湧出,因為過於激烈的哭泣而讓整個身子都顫抖
著…

東西倒了一地混亂躺著,燕山不知是真的入睡抑或假寐。

時間不停的流逝;已經快要虛脫的人,仍然不願放棄的哽咽哀求:「求求您大發
慈悲啊……」他怎麼可以…讓長生因為他死去…

抖動的雙肩無法遏止強烈深沉的痛苦,快要無法喘氣的哭聲是如此的脆弱;帶著
啜泣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顯得無依可憐,即使沒有回應,孔吉仍不停的請求…

***

閉上眼等待著行刑的長生,因為突然的聲音及黑影的籠罩而抬起了頭。
是處善…

處善看著死牢中,被層層枷鎖扣住的人。

即將面臨死亡的黑暗,讓長生的身影顯得如此黯淡。

歎了口氣…

是他將他們帶進宮廷這樣複雜的世界堙A借著他們的身影演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因而招致今日的局面…

他們…其實早就該離開了…



天色已亮,處善將獲得自由的長生帶離宮外。

「你走吧。這堣w經沒有好留戀的了。」榮華富貴、生離死別、宮廷鬥爭…他都
已經嘗過體驗過了…

甚至差點命喪黃泉…

回視過往,這堙A也不過是夢境的一幕罷了…沒有什麼可以再去懷念的……

「不是皇上下令放我走的吧?」長生看著處善,對於這一個將他們推入宮闈甚至
曾經操縱利用他們的人,最後也是救他的人,心堳傰ぞ齱C

處善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忘了孔吉吧。」

那個人是不可能從燕山的手中被放出的,他們兩人,終究註定有緣無份…


這樣的一句勸告,卻讓長生會錯意…

難道是孔吉救他出來的!?

至於用什麼方法…

…不言而喻吧…

長生沒有回答處善,後者只歎了口氣,轉身關門再度進入宮中。

他怎麼能夠真的忘記…
怎麼能夠真的放手…
怎麼能夠抹滅…

長生看著被關上的門,如今隔絕了他和孔吉的屏障;長生瞇起了眼,已經有所決
定──

他必須要帶走孔吉,把孔吉帶回他們那個原來的世界──

孔吉不屬於這堙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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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寫的】

「哈哈哈哈哈!!!」一陣狂妄的笑聲打破了靜謐的冤劇。(憶:老實說…我被
嚇到了= =|||…要笑也不會通知一聲還醬大聲…師兄你當我們心臟很強嗎= =+)

眾人都目光被吸引了過來,長生直起上半身,直接無畏的眼神看向燕山兩人,「啊
~哈哈哈~是我寫的~」囂張的態度簡直不把當今天子放在眼堙C

綠水近身太監聞言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毀皇書是我寫的,跟他無關。天底下也只有我長生敢詆毀皇上,我當初不就是
因為詆毀而進宮的嗎?」

「你竟敢睜眼說瞎話!」怕是事有生變,綠水皺起眉想阻止長生。

孔吉驚訝的轉過頭看向長生,隨即明白他是要為自己擔罪──

「哼哼~~」長生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子,輕蔑的眼神看向綠水,「那來的妓女這
麼多意見~~」

「你說什麼!?」瞇起眼睛,綠水為長生這種直白而不屑的污辱給弄得怒火中燒。

長生移動到筆墨前面,拿起了筆在半空示意,卻可從僵直的手不停抖動的脕隱約
可見本人有多緊張;但是表情卻如以往的張狂:「仔細看好了!」

低下頭來,對照著一旁的悔皇書,長生照著內容寫下。

燕山疑信參半的看著長生的動作。

綠水越發的緊張不安,在燕山耳邊補了句:「他在說謊!」

燕山瞄了她一眼卻沒有阻止長生,專注的看著;綠水轉頭與近身太監看了眼,後
者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皺眉,思考著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寫完幾句話,長生讓侍官拿起交給燕山。

燕山看著白紙黑字,臉色逐發冰冷嚴厲;即使筆墨間有所不穩,卻可以看出是完
全一模一樣的筆跡。

孔吉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帶著心急如焚的憂懼,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長生怎麼
能這麼做!

這一次!不同以往啊!

「孔吉的字是跟我學的,所以我們的字才會這麼的像!會寫出這樣的內容必是有
感而發!受到皇上寵愛的孔吉怎麼可能會寫出這樣的內容!?」擔下了所有的罪
責,長生無所畏懼的看著演前的王者。

孔吉著急的想阻止,不停的搖頭否認,卻不曉得該怎麼開口;淚水滿頰,再次無
力的不知該怎麼辦──

明明都不是他們做的!可是、可是、他要怎麼說、要怎麼解釋!?

長生!你快反駁啊!!!

燕山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狂妄的戲子,冷冷開口:「天一亮,推出宮門外斬首。」
轉過身,無任何置圜餘地的離去。

綠水皺緊眉著急了一顆心想說什麼,最後也只能看著燕山離去的背影。

孔吉瞪大了眼睛,瞬間停止了呼吸,腦子一片空白,被抽空力氣般軟了身子,張
著嘴欲開口卻發現沒有聲音…

長生也在霎時被冰凍了呼吸,心臟像是提早死亡般的停頓了下,然後緩慢而無力
的…再次跳動……

砰…
砰…
砰…
喘著氣,長生睜著的眼睛,有種死亡前的茫然……

***

「當初我引薦戲子進宮,目的是為了懲處奸佞的奸臣與後宮,並讓聖上看清楚世
上的奸惡…」處善站在燕山的面前,恭敬卻直截了當。

「所以呢?」可以預見接下來的話不太好聽,燕山的神色冷硬。

「沒有想到您卻看上了一名戲子…」

「你想死嗎?」冷冷的開口打斷處善的話「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什麼時
候,他的事情輪到他來管了!?

微微斂首,處善輕聲開口,「微臣不怕死。只怕九泉之下沒臉見先皇…」

一聽見那兩個字,燕山怒不可赫將桌案上的捲軸全部揮丟向處善──

「滾!!!不要再讓朕看見你!!!」竟然連他也拿那個人來壓他!!

處善歎了口氣,默默站起身子,退到了門邊,再度跪下,恭敬而凝重的向燕山行
了大禮──自始自終,處善從來都是忠心而處,規勸言善──即使是到死,這樣
的鞠躬盡瘁仍然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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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的憤怒】

孔吉回到了別院,看見的就是眾人欲離的景象。

心慌了起來,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為什麼他不知情?

戲子們瞧見了他,停下動作。一種很明顯冷漠的分隔態度。

長生也看見了他;剎那間,過往被現實狠狠隔絕的距離而所逐漸堆砌的冰冷、從
很久以前便開始累積的不滿,突然在此時都湧了上來;他站起了身子,一雙眼睛
冷淡陌生。

他跨出了步伐走出。

七得八福看他站起來也邁開腳步。

七得經過了孔吉身邊而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沒有停下道歉;兩人對於如今的孔
吉,無可避免的都有一股責備──即使明白不是他的錯,無論如何都是因他而起。

孔吉微低的臉蛋有著慌張及不解,長生跟隨前方兩人的腳步而經過了他的身邊…

「不要走…」拉住了長生的手,心慌的語調絲絲洩漏不知所措…

「大哥我們快點走吧。」八福等催促著。

長生看了他一眼,眼神仍然是那般的冷漠複雜,像是在責備著他,卻也有一種無
法改變現實的悲哀;揚起手甩下了孔吉的請求,逕自繼續往前走著…

被長生如此明顯的拋棄,強烈的驚慌及心痛如同呼吸被強烈奪走般的可怕窒息感
在胸口炸開奔騰卷起像面臨死亡一樣的恐懼,被萬箭穿心一般的椎心痛苦狠狠撕
裂著腐蝕著孔吉;長生難道真的要、就此棄他於不顧嗎!?


不要…他不要…

他怎麼可以拋下他離開……不可以…

他不能讓他走!……


孔吉突然朝著呈放道具的拖車而奔去,拉車的戲子看見他這樣的神態都嚇得停住
了;沒有多想拿起一把刀就往長生地面前站定;強自忍耐著這般劇烈的痛苦,淚
水在眼眶婼L旋;止不住被無情的丟棄造成的害怕與悲傷而顫抖的雙手,孔吉緊
緊握者刀柄對著長生哽咽喊道:「我不准你走!」

為什麼你要丟下我…
你怎麼能夠丟下我……

你走了…我又有什麼意義留在這堙H而被你拋棄的我,如果沒有辦法再留在你的
身邊,我又有什麼意義而活著…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長生冷冷看著眼前哽咽悲傷的人,拿著一把沒有殺傷力的刀對著他威脅;這該是
可笑的一幕,卻沒有人笑出來…

「你瘋了。」低沉的嗓音,沒有起伏的語調,在惹人心憐的哭聲中,長生空蕩的
聲音,卻顯得如此虛無…

他們都瘋了,瘋得不願去看見現實──強硬而那般的無情殘冷──但即使是被如

此無情的命運所割離著,也不願輕易放手而強迫挽救…
他曾經像個瘋子一樣的想要鎖緊孔吉,為了不讓他離去而千方百計尋求離開的途
徑;現實卻是將他們之間的距離剖開更深更廣的壕溝──孔吉成了四品堂上官,
註定留在宮中陪伴著燕山…

而現在,換孔吉像個瘋子一樣拿著道具用刀對準了他哭著要求他不准離開…

他應該是要為了仍然想留在他身邊的孔吉而開心,可是為什麼,湧出心堛漱ㄛO
感動,而是深層的無力與悲傷呢…

如果他不離開……
難道要──

每天看著孔吉被喚去陪伴燕山……
而對無法阻止的自己不斷猜疑的自己…
逐漸深痛恨絕嗎…

而總有一天…
他會因為沒有辦法承受如此的痛苦…
將這樣的感受歸咎于孔吉而給予傷害…

他怎麼能…
實現這樣的未來…

頭一次,長生如此痛恨著,兩人是戲子的這個身份──

長生上前進了一步,孔吉害怕的退了一步。

什麼都沒有說,長生抓住了刀,強力的扳下…

孔吉的淚,灼熱而滴燙;但即使快要把眼眸給燒傷了,也止不住從心堬`處傳至
四肢百骸的那份恐懼和痛楚…

長生拿著刀走回了拖著道具的車,突然一個狠劈就往車上的東西砍下──

砰!
砍了這些讓他們入宮的東西!

砰!
砍了這些讓他們被燕山注意的東西!

砰!
砍了這些讓孔吉被抓住不放的東西!

砰!
砍了這些讓自己無能的東西!

眾戲子們都知曉兩人的矛盾情愫,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在一旁杵著不敢阻
止…

像個瘋子一樣瘋狂破壞那些曾伴隨著他們演出的珍貴道具,像是不夠似的,長生
又走回到綁在空地上的長繩──

一個揚手再度猛烈劈砍而下,發狂的朝著繩子系綁處用力的斮斬──

就是這條繩子,綁住兩人多少年的身份;讓孔吉不停的被迫出賣,而他就是拼命
的反抗也改變不了那樣的命運──

而現在,就是因為它而將兩個人帶到這種地步!!

孔吉看著長生的舉動,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剎那間停止呼吸──

他在做什麼!?那是他最重視的東西不是嗎!?那是見證他們兩人牽絆的繩子
啊!!

被嚇到的孔吉迅速跑上前抱住長生的腰,比方才更強烈的恐懼感盈滿心頭,孔吉
哭喊著大叫阻止:「不要!你住手!你住手啊!!」他難道真的要斬斷他們之間
的關係嗎!?

被孔吉所牽制住的長生,奮力的扭著身子想要掙脫,「你放手!!放手!!!」

「不要!你住手啊!!住手!住手啊!」哭到快要昏過去了,孔吉仍然抱著長生
的腰緊緊不放手;他害怕一但放開手,長生會繼續砍到繩子斷掉──

繩子的兩端從來都是他們兩人,站在一端就能望見另一端──如果繩子被砍斷了
一端,那麼另一端的人,也會因此而跌下;兩人的關係就是如此簡單而重要得不
可分開──

而現在,長生卻要斬斷繩子──難道他真的要親手將自己的一端給解開,留下另
一端的他孤伶伶的一個人嗎!?這麼做跟叫他去死有什麼分別呢!?他只會跟
著倒下啊!!

被孔吉豁出一切也不願放手的那份絕望所激發的力量而動彈不得的長生,與孔吉
搶著手上的刀…

孔吉哭到幾乎沙啞的聲音,死命抓著長生的手啜泣著…

兩人拉扯間,燕山帶著綠水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這堳e來……

正在掙扎擺脫的長生,一個眼角餘光看見這樣的陣仗而停了動作…

燕山看著糾纏的兩人沒有表情;綠水的臉上,卻有一抹危險的笑。



戲子們跪在地上,侍僕在孔吉面前的地上擺著文房四寶。

從劇烈的哭喊緩和過來的孔吉顯得很憔悴,紅腫的眼眶仍然濕潤,睫上的淚水晶
瑩剔透。

侍官拿起毛筆沾了沾墨,停在半空中示意孔吉接過。

「照我說的寫!」綠水冷冷的吩咐著,看著手上的紙念了起來:「一國之君縱情
聲色…」

孔吉被這樣的語句嚇住了,抬起頭看向綠水惶惶不安,不明白為什麼要他寫下這
樣可怕而大不敬的文字,「娘娘…」

「給我寫!!」綠水尖銳的眼神朝著他刺來,想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一國之君縱情聲色…」重複念了一次,發現孔吉接過了筆卻還是沒有動手,「還
不快給我寫!」

孔吉低下頭,害怕不安的,顫抖著手在紙上寫下…

燕山的表情,隱忍著被背叛的悲傷,卻仍不願相信會被如此對待著而期望。

「…整日酒池肉林,放縱低賤戲子作亂宮廷…」

孔吉尚未寫完,侍官在綠水的示意下將紙抽起;燕山接過紙,與綠水手上的毀皇
書對照…

「一模一樣~」女人勝利的聲音,惡毒的侵蝕無辜的靈魂。

長生警覺不對勁!

在孔吉面前甩下毀皇書,孔吉不可置信的攤開來觀看…

「還不給我抓起來!」綠水厲聲吩咐,侍衛立刻上前押制住孔吉──

「!?」被熟悉的字體所嚇到的孔吉,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經做過這種事
情;才剛收復的淚水因為誣陷而再度湧出,「聖上,小的是無辜的…聖上!聖上!」
心急的搖頭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鐵證卻如山壓垮了他…

燕山深刻受傷的表情,不敢置信卻不得不信的看著他,艱難沙啞的開口:「你為
什麼要這麼做…」他是這麼把他捧在手心堥護,但是孔吉卻如此背叛他──

他在意的不是毀皇書的內容,而是這份毀皇書竟然是他寫的……

難道他是表面的對他溫柔,卻在另一面嘲笑著他嗎……

教人…情何以堪……

孔吉蒼白的臉蛋滿面淚水欲說無言,只能搖著頭否認卻沒有能力證明自己的無
辜,更從來沒有想要這麼對待燕山過…

他從來都是真心以對,沒有想過傷害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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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妒】

綠水的近身太監緩緩打開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張,上頭有著墨黑的文字,「娘娘,
這是孔吉的親筆筆跡。」

一張紙被丟在眼前。太監抬起頭來,有些不解。

綠水冷著一張臉,眼神有著被忌妒蝕刻太深的怨懟,「念念看。」

摸不著頭緒,太監遵照吩咐打開了紙張,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一國之君縱
情聲色…」察覺不對的停了下來,太監一臉驚訝:「這是什麼!?」怎麼會有人
敢寫這樣大不敬的內容呢!?

綠水冷笑了聲,「這是最近民間京城內散佈的毀皇書。」

太監仍然一臉茫然,「那麼這是…?」娘娘的用意究竟是…?

「豬腦袋。你以為我叫你拿孔吉的字跡回來做什麼?」惡毒的語句,在女人的紅
唇下吐露欲置人於死的殺機。

獐頭鼠目的太監領會的露出竊笑。



太監躡手躡腳的捧著一個圓筒盒穿梭在市井中,小心的注意著是否有人跟蹤;迅
速走到一個平凡的木門前,探探四周後快速打開木門進入…

陰暗的回廊中,像是極其熟悉路徑一般的進到內部深處。

桌上一旁高堆著書籍,一名書生正聚精會神的抄寫文字,當太監的來到時正好結
束而停下。

「啪!」太監直接將賞錢丟到桌上。

書生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桌上憑空出現的一大串的錢兩,緩緩抬起了頭看向眼前的
人…

太監露出了陰森的眼神,緩緩將圓筒盒打開,露出了文件……



燕山一個人神情落寞的坐在地上,靠著背後柱子的身子有著無力及空虛…

綠水緩緩走上前,甩下一張紙,「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冷冷的語調,有著深
層的陰謀。

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而失魂落魄…她怎麼能容忍這樣一個禍水的存在!

燕山不想理會她,懶懶得動了動腳似乎想將紙踢走,但微微的動作僅只是讓紙張
從腳上落至地上而已。

綠水怒氣上升,「仔細看!」竟然對她視若無睹!

燕山抬起頭看了看她沒有說話,似乎是不明白為何她如此的執著……



別院

幾個戲子將道具架上推車,三三兩兩行李整頓準備離開皇宮;別院堙A充斥著一
股蕭條的氣氛。

曾經是數十個人居住,開心的戲子們生活的地方,歡笑聲熱鬧不絕的傳到每一個
角落,充滿了無憂無慮不用為生活而困苦的世界;到頭來才發現,一切竟然只是
個夢,殘酷而致命的美夢。

從很久以前,這場夢就將所有的人都給迷惑了;沾沾自喜的認為可以永遠活在美
食美衣、得到聖上的寵愛而不用煩惱的夢中;沒有想到,他們終究是被人拿來鬥
爭犧牲的產物而已…

六甲的死,讓所有的人從夢中驚醒;才發現他們是生活在狹小的隙縫堙A隨時都
會被縫隙中隱藏的利器所切穿的危境。

失去了自由的皇宮、隨時瀕臨的殺機,讓人懼怕著總有一天也會淪落成祭品;比
之以往,就算是有一餐沒一餐的街井生活,都要來得幸福許多!

「大哥你有沒有聽見傳言,最近京城內似乎流傳著毀皇書,不但詆毀皇上,連我
們都被罵的狗血淋頭!」七得拿著包袱,對靠在柱子上不語的長生憤恨說道。

「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死定了!我們快點離開吧!」八福也皺起眉頭帶著怒氣附
和。

兩人催促著仍坐在走廊不動的長生,對方卻持續保持靜默,讓他們也只好停下腳
步等待。

受害的是他們,卻還要被人如此當成箭靶來射,是人都不會高興;尤其六甲的離
去,讓他們都看清這個皇宮的現實與殘冷,活在這堥C一分一秒都是心驚膽跳。

長生仍然沒有回應,冷肅著一張臉沒有動作。

明明已經收拾好的細軟就在手邊,他卻遲遲沒有離開的打算──也許是正等待著
誰──那個從來都沒有分開過的另一人。

但是他的心,卻逐漸寒冷起來。

他看著兩人間的距離越擴越大,直到成為再也跨不過去的鴻溝──如今的他卻仍
然期盼著,如此期盼著那人的歸來。

他的身旁,那人專屬的位子,從何時開始,成為了一塊空地?冷風掠過空地,吹
得他打顫,才發現,心臟像是被挖空了一角,空缺的可怕。

但現實卻宣判著:那個人不可能再跟他走…

他不可能再陪伴他的身邊了…

儘管如此,內心深處他仍然盲目的企求著、相信著…


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過…

即使看見了現實也不願去正視而矛盾的心,像一塊紗布,蒙蔽雙眼,想是看得見,
其實看見的是心堿[構的假像…

那麼…要解下紗布去撕裂傷口的紅痂而鮮血淋漓,還是繼續忽視而相信著美好
呢?


長生搖擺不定的心,無法決定腳步的移動;第一次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何打算…

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卻有聲音細細地說:再等等吧…

可是…他…

究竟該等什麼…

等一個註定要離他而去的人嗎…


(憶:哭…我也快要弄不懂你在想什麼了QQ~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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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射】

孔吉看著這一幕,被激起的怒氣及悲憤都再也抵擋不住,他看著手中的弓箭,緩
緩拿起來……

一雙濕潤的紅眼隱忍著哽咽盯著他,因為深深的哀慟而發顫的身子,被生命消逝
的沉重而擠壓著,紅豔的唇忍著痛苦而顫動…

他要演..他就陪他演……

拉開弓,將箭抵住中心,箭心朝著燕山的方向瞄準…

燕山看見終於配合的孔吉非常高興,懷中的宮女仍然瑟縮著…

他看見孔吉眼中明顯的怨怒,被淚水包圍著是如此的惹人心憐…
「射啊…」突然轉換表情,眼神如此認真而專注,燕山輕聲道。

忍著淚的雙眼血紅的像是要流出血液一般,孔吉咬緊牙,雙唇的豔麗像是塗上了
鮮血般的胭脂;他幾乎是要用盡全身力氣而拉滿弓…

「唰!」

箭矢離開的速度快得讓人恐懼…

宮女閉上眼害怕的迎接即將而來的死亡,卻聽見利箭發出了接觸硬物的聲音…

柱子上插入深刻的箭身搖晃著…

燕山被箭的破空而出反射性眨了下眼,瞬間暫停了心跳呼吸,瞪大的眼睛愣了一
下…

他轉過頭去,箭端整個沒入。

「您的暴虐無道…污蔑了整個社稷宗廟…」背著說出臺詞,孔吉再也忍不住崩潰
的淚水…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您要強留的人是我呢……

胸口充滿的是如同六甲中箭後的痛苦,冰冷錐心的感覺快將他給撕裂了…

背負在手上的生命,因為他而不斷葬送的生命,他就快要承受不住這份沉重而死
去了…

搖晃著身子,無法忍受一波接著一波的罪惡壓諸在心靈深處,孔吉軟倒在躺椅
上……



燕山落寞的坐在孔吉的身旁的地上,表情的失落前所未見…

他以為,喜歡演戲的孔吉,會因為這樣就不難過的……

那個時候,孔吉不也是這樣嗎…

他…錯了嗎…他只想讓孔吉開心…想再看見那個笑容…

你不懂嗎?

像是孩子耍著脾氣般,燕山的頭朝著孔吉的背膀撞去…

砰…不懂嗎…
砰…不懂嗎…
砰!

一種近乎承受不住孔吉對他的恨怒而賭氣的心態,也似是一種長久以來隱忍的渴
望,燕山倏地捧起孔吉的雙頰,朝著紅潤的雙唇用力而深切的印了上去…


(觀眾:>0<~~~)


(憶:這段是最受爭議之處,也是最多人難以解釋的地方,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憶僅就本人的認知分析而寫出,提供各位做一個瞭解劇情的參考──以下是所持
的想法:

孔吉曾經演出宮廷的陰謀劇,將燕山潛藏意識深處的悲傷忿怒給引了出來,繼而
爆發,因此而解除了曾經折磨自己痛苦萬分的封閉記憶(也就是解鈴環需系鈴人
的意思),讓燕山得到解脫──因此憶大膽猜測,燕山之所以會演出射箭這一場
戲,並非是真的故意挑那種時間那種劇情來演,而是他認為,也要讓孔吉好好的
發洩一場才能解除他的痛苦(因為他是殺了那兩個女人而釋懷,所以他也想讓孔
吉跟他一樣殺人來釋放沉重的悲傷,是故他的眼神在孔吉拿起箭後變得認真起
來,是真的希望孔吉射出箭──即使是殺了他自己也無所謂,只要孔吉能不難過
就好);但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做往傷口上灑鹽的舉動,對於這樣的結
果既是不解,也有孩子氣的不甘心孔吉竟然不懂他的心意而給他如此怨恨的眼
神,才會用頭撞著人(請想像一個小孩子不開心的時候,是不是對母親也會有這
樣的舉動呢?),而那個吻,除了賭氣的懲罰,也帶有一種渴望──燕山將對母
親的思念投射在孔吉的身上,同時也被他的氣質所吸引,在雙重的感情之下形成
了一種畸形的欲望(就是戀母情結太深,當碰到一個類似母親的存在時,會對對
方投注孩子所有的撒嬌;但在成人的意識中,又對對方有了情人般的戀慕之心,
此時就會產生矛盾的心態),想碰卻不敢碰,怕去褻瀆了「母親」,卻忍不住愛情
的誘惑,這個吻,才會如此複雜(在這堹u的佩服鄭大叔!可以將如此矛盾的感
情用一個吻詮釋,真正達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至於孔吉到底有沒有被吃(大
家都很期待是吧= =|||…我剛開始也是…汗…),以燕山的感情而言,他是不會也
無法動孔吉的;對他而言孔吉有如母親一般的神聖,所以即使他再怎麼樣的喜歡
他,也不能對孔吉出手;燕山只想好好的呵護他──為了來不及對母親付出的
愛,以及對孔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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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的死去】

六甲的胸口不停的流出血紅的液體,那樣的觸目驚心;他捂著胸口,顫抖的手染
滿了不停流泄的生命…

七得八福泣不成聲,誰可以告訴他們在前一秒還一起呼吸奔跑的夥伴,下一刻卻
血流滿身倒在他們的懷堙H

孔吉滿面淚水自責又心痛的蹲在身邊,對於六甲的捨命相救,他卻只能在一旁什
麼都做不了…

長生緊緊握住了六甲的手,強力的想給他一些希望,卻也明白深入胸口的銳箭有
多麼的可怕…

穿刺心臟的痛苦讓六甲皺著一張臉,痛至極處已經沒有力氣哀聲哭叫;顫著淚
水,對死亡的恐懼讓他無力掙扎…

「…大哥……從開始你說要離開時…我們就該離開了……」

失去力量的身子,在一個呼吸的停頓後,緩緩軟下……

竹林深處,淒切哭聲哀慟欲絕…

僅餘生者肝腸寸斷心魂俱悲…

莫問是誰…

只語一魂喪人間…



大雨滂沱而下,落盡了一生塵埃,還添了世間傷悲…

七得八福抬著木板踏出後宮城門外,長板上頭遮了一張席子,媕Y的人,是與世
長辭的六甲。

將長板放上前來接應的拖板輪車上,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全都是那般
的寒冷入心;七得將露在席子外的血手小心的放進席子內,臉上的哀戚叫觀者也
難忍悲傷……

「大哥…」八福掀開了席子,將六甲製作的動物面具放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世,生死都是戲子…

蓋上席子,拉著拖車的人動起身來…

「大哥……大哥……」伸出了手,臉上的淚水混著雨水,就算是落了一地的心碎,
消逝的靈魂卻永遠都不可能再回歸…

因為這是命運…那般殘酷無情的命運…

長生默默站在後頭,強自隱忍同伴的逝去帶來的打擊,壓抑的痛讓他的胸膛劇烈
起伏著;握起了拳頭,努力克制著自我,他看著這一場葬禮,咬牙低下頭……

(憶:這是師兄整部戲以來最帥的一幕>”<~

眾:培養好的情緒都被你弄糟了= =+滾!

憶:QQ嗚嗚~(真的很帥啊…小聲繼續堅持))



「眾臣為了國家而盡心盡力!您卻允許戲子來嘲弄我們~~~~~」咧嘴大叫,戲子
燕山拿著弓箭跑到孔吉的面前──

「恰!」

右手突然放開,左手卻仍抓著弓箭連接處;箭射不出去的垂倒在手上,燕山覺得
很好玩的繼續笑著…

孔吉蒼白的臉蛋沒有反應,像是一具被剝奪靈魂的空軀殼…眼睛紅腫的看著燕山
演著不久以前的劇情,被雨水沾濕的發絲膠著在臉頰邊,衣服因為來不及換好就
被拉到皇上的面前而敞開著衣襟,整個人看來楚楚可憐…(唉…憶在這媥G重的
澄清,以常理推斷,都不可能是因為孔吉被燕山「吃」完之後才穿不好衣服,雖
然電影是直接跳到這一幕,但以時間的連續性來看,只能說是孔吉穿著被雨淋濕
的綠衣服被喚回宮堙A要換回自己的衣服時還沒換好就被燕山拉來<<�這才是最
合理的推斷,要不,正常人會H完後演戲當娛樂嗎= =|||…)

因為燕山的靠近而有了目標的眼眸,逐漸積蓄淚水;
他以為…這場戲很好笑嗎……

不理會孔吉的悲傷,燕山笑嘻嘻的將弓箭塞到孔吉手中,又跑開了一段距離,燕
山張開手呈大字型,睜大眼睛和嘴巴,一臉期待:「換你了!射啊!」

孔吉仍然不斷流著淚沒有動作,身子搖搖欲墜…

別人因我而死,卻受到您不以為意的嘲弄,生命在您眼中真的如此不值嗎…

可是那是我的夥伴啊……為了我而死的同伴啊……

此時房門被打開,兩名宮女低著頭送進東西;燕山見狀拉過其中一名,「那你射
她好了!反正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閃亮著眼睛咧笑著建議,燕山將宮女緊嵌在
雙手中間不讓人動彈逃脫。(我實在是不懂燕山兄你這話根據從哪來的= =|||…)

「唔!」被突來的變化嚇得膽戰心驚,宮女像受驚的小動物般縮著身子劇烈顫抖
著,不停發出細微的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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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狩獵】

濃密的樹林堙A以燕山為首,身旁並排的是孔吉;他並沒有穿著與百官相同的藍
色狩獵衣,而是一襲綠衣(是否意味著「綠」水的地位由他取代呢?);身後跟
隨著侍衛及眾臣,一行人整裝待發。

撥弄了下包著布巾圓頭的箭,燕山挑眉看了身旁安靜的人一眼;為了他而舉辦了
這一場盛會,如此他該會心甘情願留下吧?

孔吉眼神微微飄向了燕山又飄回前方,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蛋,卻可看得出有些心
不在焉。

嗡~~~

侍衛的號角聲響起,原本躲在樹林某一處的戲子們醒了過來;「鏘踉鏘踉鏘踉
~~~~」六甲迅速敲了幾聲鑼:「大家快行動吧!」

一聲令下眾多戲子連忙鳥獸群散,往四面八方跑去。

「大哥大哥!我們要往哪里去啊!」八福緊張的問道。

「走走走!往那往那!!」

三人也隨即離開空地跑開來;樹林很大,卻因為扮做動物的戲子們太多了,導致
四處都有「獵物」出沒;官員瞄準了背後繡著動物名稱的戲子射去,即使是布頭
箭以如此的速度和力量沖射而來仍讓命中的戲子哀號了聲;戲子們四散竄逃,跟
著馬賽跑,都是一副疲憊的模樣。

六甲等大口喘著氣靠在樹上休息,身旁穿梭逃命的同伴和不絕於耳的馬蹄聲;「真
是的,大哥究竟跑那去了?」六甲三人辛苦的喘氣,倏地一隻箭往這堮g來,卻
彈到了樹上掉在地──嚇得三人又拔腿奔跑,「真是有夠狼狽的!」


長生仰躺樹林小屋的屋頂,清風掠過,隔絕塵土飛揚的喧囂……




燕山似乎非常熱愛狩獵這種活動,興奮的表情熱在其中;馬上拉弓瞄準奔跑中的
戲子,強勁的力道噴射出布頭箭,命中「豸」字戲子的背心;一個弓身踉蹌,被
打到的戲子轉回頭跪下。


六甲等三人躲躲藏藏,不一會兒在靠近的他們的路上發現了策馬追隨燕山而後的
孔吉,「孔吉!孔吉!」

六甲小心不讓人發現的招手喊著孔吉的名字;察覺熟悉的聲音呼喚著他,孔吉停
下馬張望…

「這堻o堙I」

孔吉將馬頭轉向,離開隊伍往六甲這邊的小徑靠了過來。


原本尾隨著燕山其中兩名官員,見狀也策馬掉頭…

「孔吉啊!你有沒有看到大哥?」六甲喘著氣很是辛苦的問著。

孔吉皺著眉抿唇搖搖頭,眼埵陬蛨嶀腄C

「真是的!大哥究竟跑哪去了!?」都快被這種陣仗弄得累死人,長生卻失蹤
了,叫六甲等人又著急又慌張…


「咻!」

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這堮g了過來,驚險的狠狠嵌入六甲身旁的樹幹!
晃蕩了幾下的餘韻代表著射箭者有多麼欲置人死地的強勁力道!

「不會吧…」六甲心臟都被嚇得快要停止,睜大了眼睛看著距離自己一個巴掌距
離的利箭──不說是布頭箭嗎!?

眾人往箭勢而來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見兩名官員裝扮的狩獵者持著尖銳鋒利箭子
往這埵A度瞄準──


「快逃!!!!!!」

「咻!!」又是一箭穿過空氣索命!

拔腿轉身奔逃,生死恐懼的壓迫讓六甲等沒了命的瘋狂往前沖;孔吉也策著馬迅
速往前賓士,同樣的慌張表情浮現在臉上;事情轉變得太快根本讓人來不及反
應,宛如死神化身的臣子如影隨形──


六甲等轉身隱入樹叢,看見孔吉持續被人追殺,才省悟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孔
吉!!

「孔吉有危險!快!!」看見夥伴命在旦夕,六甲三人顧不得有可能的殺機趕忙
再度追了上去!

馬蹄聲雜遝紛亂,孔吉發現兩人將目標集中在他的身上,手上的繩韁不敢停的加
快駕奔,兩名官員也同樣緊追在後──

塵土飛揚一抹濃厚殺機;三人的馬略過小屋下側,長生疑惑的往下瞧了瞧,發現
兩名臣子追著孔吉而過──

「咻!!!」利箭破空的聲音再度狠狠砸在樹幹上,尖銳的頂部沒入樹幹而蕩出
幾個晃動──

長生驚覺不對勁,抓著衣服翻身跳下屋頂,跑向被箭刺穿的樹幹,猛力的往後一
拔,赫然發現竟是尖利得足以置人於死的銳箭!

孔吉有危險!

來不及多想,長生立刻跑著穿越樹叢而下──他必須搶在三人之前的道路阻止這
一場狩獵!!



孔吉根本無法去辨識究竟逃往何處,一雙驚懼的眼眸深受驚嚇,掠過耳邊的風強
力的呼嘯聲代表馬蹄速度的加快;冷汗不停涔涔流下,發顫的手只能握緊繩子快
速往前奔逃──

臣子們的追殺像是可怕的夢靨,利箭的索命更是生死瞬間!

三人的賓士在樹林小徑間帶起沙塵漫漫,如同可怕的殺機焰焰──

長生從一旁小丘跑下,看見三人的馬又在他的面前奔速離去,一個咬牙再度往另
一邊小丘跑下──



「嘶──」

驀然前方出現一片竹林,窄小的空間讓乘載孔吉的黑馬突然煞車;馬蹄不穩的踱
步搖晃幾圈,孔吉一個平衡不住竟被狠狠摔下!!

「啊!」

疼痛讓孔吉冷汗直流,汗濕的發絲狼狽的貼在主人驚恐的臉蛋;來不及站起來就
看見兩名死神站在竹林空地小徑的唯一出口──

心跳聲震耳欲聾,睜大的眼神止不住瀕臨死亡的那份絕望懼怕;孔吉失序的喘著
氣,顫抖著身子搖搖欲墜──

官員冷冷的拿起弓箭,瞇起眼睛向射程距離內的目標瞄準──

「呀啊!!」

危急之刻長生突然出現!一個飛撲將馬上持箭者猛力撲倒滾落一旁土地──

被強大的力量所牽制,被壓在地上的臣子厲聲向另一同伴喊叫:「射!快射啊!」

孔吉尚未從突來的變局反應過來,回神之際發現還有另一人──

「咻!!!!!」

尖銳的箭尖從不遠處破空而來,劃開空氣的尖囂有如死神無情的宣判;強烈的恐
懼感讓孔吉軟了身子一時之間動彈不得,手腳沉重的竟抬不來半分,連簡單得移
動也沒有力氣──

從竹林另一方趕來的六甲看見的就是這驚險的一幕──

「孔吉啊!!!!」大叫著奔跑過來六甲往孔吉的身子向旁用力一推──

那一箭,瞬間沒入六甲胸膛泫染紅豔!

砰!
一箭不成欲再射一箭的白髮官員抬起手拉弓欲放的同時就被長生再次撲倒──
長生怒至極點,拳投猛烈的往人臉上狠狠揍去!!

另一個逃開牽制的臣子撿起弓向著長生的背部拉滿弓一個放箭欲殺──

「啊啊啊……」劇痛讓人軟了一雙手,吃力的吸氣看著滲血的手臂淌出泊泊血流
──
抬起頭往籠罩住他的陰影看去,竟是燕山──
「原來今天的狩獵是玩真的。」冷冷的開口,王者的怒氣冰寒凍人;燕山示意身
旁的侍衛遞箭…

「眾臣為了這個國家盡心盡力,您卻允許戲子來嘲笑我們……」喘著氣忍著痛苦
說道;他明白接下來的命運,所以一切都變得無所畏懼……

燕山冷著一張臉,「母后被賜死時,你就是那個端藥的人吧?」拉起滿弓放手往
人的胸口射上一箭,滿意的聽到痛苦的一聲悶哼…

「您的暴虐無道,已經污蔑了社稷宗廟……唔……」胸口再度插上第二箭…

「上天不會饒恕您的……」聲音漸漸微弱,再也沒有呼吸的人,低下了頭傾倒。

對於這種臨死之人的瘋言瘋雨懶得理會,燕山無畏的轉過身欲離,又像是突然想
起什麼似的往遠處一瞧,看見了幾個人圍在一塊…

知道孔吉不會有危險了;燕山轉過身,侍衛護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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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上衣的哭泣之聲】

無法克制的衝動與思念讓燕山失態的朝著孔吉奔去撲倒抱住,像是個孩子一般的
緊抱住不放手。

他絕不能再讓母親離開,絕不能再讓母親受苦了…

母后…求求您……不要再丟下我了……

那麼深愛他的母親,他如此深愛的母親,卻因後宮鬥爭被陷害而剝奪了生命……

先皇后妃感到情勢不對,抓著裙襬偷偷欲離開…

燕山緩過神,眼中仍然是一片痛苦,喪母的悲痛在這一刻被腐蝕到最深處,幾乎
讓人喘不過氣…

突然他看見了;極端的恨燃燒至最狂焰的溫度;他看見當初那兩名害死他母后的
始作俑者──

倏地沖上階梯,抓著那兩名女人狠狠的推下臺,睜著狂亂的眼燕山抽出了身旁侍
衛的配劍,劍鋒冷利尖銳閃過銀光,刺目的讓人驚心動魄;燕山舉劍的手高昂顫
抖,喪母的恨在過度壓抑後爆發──他要殺了這兩個賤人!殺了這兩個奪去他母
親的賤人!!

「陛下!!陛下!!」被推倒在地的後妃驚恐顫聲求饒,被發狂的燕山嚇得無力
逃跑,散亂的頭髮、面臨死亡的恐懼,女人脆弱的尖叫哭聲乞求。

「你這是成何體統!」身子矮小卻氣勢淩人的太皇太后見狀立刻上前擋在燕山面
前,疾聲厲色的大聲斥責。

「是她們害死了我的母后!」完全不顧禮儀的大吼出聲,那份折磨到骨髓深處的
痛苦幾乎快把他給逼瘋了!

「胡說!尹氏行為不當理應賜死!」皺著眉大聲教訓這個一手養大的孫子,太皇
太后同樣怒火高昂;伸出手去搶燕山的劍柄,兩人推扯拉著──

「住口!你還想再殺我的母后一次嘛!!」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的母后!一個猛
力推倒太皇太后,沒有人可以阻擋他!!

處善接住了太皇太后跌倒的身子,氣怒攻心的痛苦讓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猛烈喘
氣,揪著胸口一手指著不肖的孫子…


高舉起劍,女人尖銳哭叫的恐懼;燕山猛力往下狠狠一刺!!

金屬穿過肉體的聲音引入一種死亡的氣息,冰冷的劍凍結了心臟的搏動;女人停
止了掙扎…

還有一個…

圍觀的官員顫抖著看著這一幕殺戮,鮮血的慘豔如同紅旗的火焰,狂風暴雨席捲
一場血紅的戲劇…


燕山已經呈現完全瘋狂的神態,再度抽出劍往另一名兇手的胸口重劍刺下!
劍鋒入地三分;這一次,再也沒有女人的哭叫聲…

太皇太后睜大了眼看著這一場血豔的悲劇,終於撐不住,鬆開了緊抓衣襟的手,
軟倒在處善的懷堙A再也沒有一絲呼吸……

處善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局,神情中有著難掩的悲傷與慌張…


燕山靜了下來,含著淚的眼睛顫著身子望向天空……

母親…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長生等人幾乎是屏著氣看完這一幕,眼埵陬菑ㄣ掘m信與驚慌。

孔吉的心恐懼到了極點,難以克制的發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他、殺了三個人……



已經換回平常的戲服,六甲等人坐在別院地上收東西。

「怎麼我們每次演戲都會死人啊…」七得不解的歎氣。

「我們會不會被牽連…」這一次,死得可是太皇太后啊…

孔吉在一旁坐著不語,臉色很蒼白。

「東西收一收,我們要離開了。」長生拿了一個包袱來,示意三人動作加快。

「離開?」六甲驚訝的望著長生,什麼時候決定的事?

「我已經跟處善大人說過,演完這場戲就離開。」長生淡淡的說出口,卻堅定如
山。




「聖上,請允許我們離開……」畏縮著身子站著,孔吉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人,
表情遠比剛開始進宮時還要來得害怕,蒼白的唇微弱的吐著請求。

沒有理會他的聲音,深著一身白孝服的燕山從旁邊侍女的捧盤上取出藍色的官
服,張開為孔吉披上,笑著回道:「比起你的功勞,這不算什麼。」

「聖上…請您允許我們離開……」仍然瑟縮著身子,孔吉再一次深吸了口氣開
口;他不能接受這樣的待遇,也不能再留在這堙K…

燕山臉色瞬間轉變,不悅的表情嚴厲的眼神…

門突然「唰!」的被打開

綠水同樣穿著一身孝服,未經通報便闖了進來;燕山看著她沒有說什麼,似乎是
習慣了她這樣的行為,對方卻給了他一個冷笑,然後看向孔吉。

「穿穿看,讓我看看你適不適合穿官服~」女人溫柔的嗓音卻隱然帶著一把利劍,
綠水湊近了低頭的孔吉,輕挑的摸了摸他的臉,「皮膚好穿絲綢果然漂亮…」

孔吉顫抖著身子,不敢去抗拒眼前綠水的行為。他本來就沒有資格站在這婸☆
的…

一雙平常媚惑的眼神此時帶著淩厲與諷刺,「這個戲子讓皇上除去了眼中釘,賜
他從四品的官位是不是太小了?」綠水故意向燕山問出口,恐怕他想封的不是官
位,而是後位吧?

「退下。」漠然開口,燕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根本就是個女人吧?」再度將目標轉回孔吉,瞇起的眼睛帶著笑,也帶著箭,
綠水的臉蛋貼近了孔吉低下的頭,對方恐懼的急促呼吸讓她心情大好,「聲音好,
身段也好…連宮堛漱蚨妘ㄓ韙ㄓW…」語帶嘲笑的開口,身為男人卻不像男人,
就連太監也不如~

「夠了。」皺著眉頭,燕山對綠水再次發出警告。

「你不好奇嘛?讓我們看看嘛~」裝出沒有惡意的表情,對燕山的態度不以為意。
「你在遲疑什麼?是個男人就把衣服脫掉!!」倏地轉變語調,女人忌妒的眼神
像是一把銳利的刀。

「夠了!」

孔吉縮緊了身子,不敢抬頭也不敢回應。

「你不敢脫?害羞嗎?那我們一起脫!!」綠水猙獰的表情像是欲將孔吉給徹底
撕裂般;揮去藍色官服,猛力拉扯著紅色的外衣,憤怒而激烈的舉動讓孔吉嚇壞
了,慌張的臉色扭著身子試圖脫離,女人妒嫉的力量卻大得不可思議──

「下賤的戲子!你給我等著!」身為一個男人,竟然可以迷惑同為男人的皇上如
此之深!那她算什麼!她算什麼!!

他只是個男人!!是個男人!!我要讓你看清楚!他是個男人啊!!!!

孔吉被大力的動作推倒在地,女人憤恨的聲音卻沒有停止的叫囂,手上的動作扯
裂了孔吉的衣裳也沒有停止;被忌妒所遮蓋雙眼的女人,被男人所擊敗的女人,
高傲的自尊心被如此打擊,讓綠水對這一個憑空出現的禍水恨之入骨!恨不得將
他給撕碎個徹底!

「娘娘…不要……娘娘…」害怕的哭聲乞求,男人柔弱的姿態讓人難以克制的疼
惜…

「下賤的戲子!!!」

衣服已經被撕開大半了,綠水還像是不夠似的尖聲叫?,拉扯著破開衣襟的狠勁
就像是想把人都給撕開一般…

在一旁觀望的燕山,終於耐不住綠水這種舉動而將人給拖離起來──

「你竟敢這麼對我!…」奮力掙扎著燕山的牽制,尖叫著控訴──他竟然為了一
個男人這麼對她!為了一個男人!!

「你竟敢這麼對我!……」扣住門板大叫著哭喊著,他憑什麼!那男人憑什麼!
「啊!!!!啊啊啊!!!」燕山猛力一拖把人給扯離門邊,「開門!」
第二扇外門打開,綠水被丟了出去…

她轉過頭來,滿臉淚痕的瞪視著燕山,眼神中有著不敢置信及被狠狠打擊的痛
苦;後者卻冷漠的瞄了她一眼再度回到內室。


「請陛下讓我們離開…求求您…請陛下讓我們離開…」孔吉趴跪在地上哽咽哭著
請求;原來的上衣已經被撕裂開來,露出了瘦削的身子;白皙的肌膚裸露在空氣
中顫抖著,被撕得破碎的衣布掛在身上,讓人看來有一種受虐般的悽楚…


燕山看著地上的人,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在外頭的空地獨自徘徊著,等待擔心盼望被皇上突然喚去的孔吉的歸來,心媮
約有一種不安感……


……

看著站在對面的人,長生突然很想笑,他沒有想過孔吉的歸來竟然是一身官服…
挺好看的?不是嗎?

「你從來都沒有離宮的打算,對吧?」略帶嘲弄的口氣,有一種被深深背叛的感
覺,長生的聲音有一種尖銳的情緒;孔吉竟然會如此待他…

「不是那樣的…」想要開口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孔吉的左手抓著一個布包,
臉上的表情有著些許委屈,紅著一雙眼睛。

「那這是什麼?」拉起了藍色的衣袖,精緻的綢緞隱約透著光亮,「反正都是賣
身,那就不如賣給皇上是嗎?」也許是太過憤怒,長生竟然口不擇言起來。

一股被強烈侮辱的刺痛抨擊胸口;長生竟然是這樣看他的!?「不准你這麼說!」
甩下衣袖,一雙沾水的瞳眸帶著怒氣回應。

即使是方才遭受到那樣的對待,都沒有長生這句話帶給他的打擊──皇上不顧他
的想法強求他、綠水娘娘的無端忌妒──都比不過長生的一句污辱……

他以為,他究竟是為了誰而苦苦哀求忍耐的!?


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不讓它掉下,孔吉睜著一雙濕潤卻充血的眼睛直直瞪著長生─
─他以為他會懂他的委曲,結果卻是這種的回應……

長生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些,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將孔吉擁入懷安慰──他
穿上了官服,代表著他們兩人的世界,已經開始被隔絕……

靜默的看了孔吉一眼,長生一人獨自離去……

孔吉留在原地,第一次沒有跟上……


***

大殿上,眾位官員都身著一襲喪服,就連平日地上的紅地毯,都被鋪天蓋地的白
給佔據。

「聽著,我賜孔吉從四品的官位,眾人開個宴會慶祝一下吧。」渾然不覺自己的
話有什麼不應該,燕山等著下面的人的附和。

「陛下,國喪期間,召開宴會似乎不太妥當。」官員A皺著眉提醒著燕山,白
衣的悲淒仍旋繞在宮堥C一個角落,不該去蔑視這樣的哀慟才是。

「朝中有新官上任,理應要慶祝一下才是吧!」國喪又如何?

官員A停頓了下,再次開口:「陛下不如在後花園舉辦狩獵大會如何?」

「開宴會不行?狩獵大會就可以?」微皺著眉,對這種提議燕山覺得怪異。

「讓戲子們辦成動物如何?」臣子再度建議。




別院堬鹿舅l正在製作彩繪著動物面具。

「大哥,我們一下扮太監,一下扮女人,」甩了甩手上的動物面具,八福皺起眉
頭,「這會兒又是什麼啊!」

「大哥,孔吉變成什麼…從四品?我們有必要跟著做這種蠢事嗎?」七得也不太
耐煩。

「跟著照做吧…」六甲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繪筆,有一種山雨欲來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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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戲-鳳凰是不會哭的】

拉著孔吉一路跑到自己的寢殿,燕山好像有什麼緊急重要的事情一樣似的;孔吉
顧慮著禮儀一路上都不敢抬頭,彎著腰不時行禮的身子似乎覺得自己太過僭越但
又不敢拒絕皇上的牽拉。

「來!坐在這堙I」將孔吉推到他平時坐的軟墊上,燕山的語氣中也一些興奮。

「萬萬不可啊!」抬起身子驚慌失措的想拒絕,被燕山一推又坐了回去。

「叫你坐就坐!」把人推回,燕山沒理會孔吉的慌張自己跑到旁邊將燈屏取出
(注:這個燈屏其實就是在宮堭艉W隨處可見的照明用具)。

將燈屏放在小桌上,燕山的燦笑帶著一股孩子氣般的希望期待,「看好囉!」

被光打亮的螢幕上,有兩隻人型剪影,一大一小互相對視開口。

「父皇!我想念母親…」著急心慌的語氣是一個孩子渴望母親的強烈思念。

「我不是早叫你忘了那個女人!」嚴厲斥責的大人試圖抹除孩子的記憶。

「父皇!讓我見母親一面就好了!」略帶哭聲的企求,找不到母親的孩子,失去
了溫暖的懷抱。

「你這樣以後怎麼能成為一個聖君呢?」駁斥這樣軟弱的要求,大人直接轉身離
開。

「父皇!父皇!」哀求的呼喚仍然沒有停止,卻再也得不到一絲回應…

孔吉抬起頭,怔怔的看著這場戲…


螢幕上演的,究竟是兩隻剪影,還是一個如孩子般的男人的悲傷?

皮影戲落幕了。而人,卻持續演繹著那個脆弱的孩子…


燕山抬起頭,陷入回憶的膠著;眼中藏著的一份失去母親的悽楚,卻又被狠狠壓
抑的痛苦。絲絲洩漏著一股強烈的冀盼,卻知道永遠都再也得不到的那種哀慟絕
望…

明知再也無法擁有,明知一切都不可能重來,卻仍然只不住那份渴望的心情,日
經月累撕扯的是自己的心,像自殺的那種感覺,緩慢吞噬駭人蝕骨……


掌權天下的王者,儘管擁有了眾人欣羡的權力地位,卻只是一個連母親都保護不
了的孩子…


何等的諷刺……



「照這書上去演的話,笑得會是誰…」捧著一隻圖冊,翻開內頁是一幅幅精美的
圖片,宮廷華麗的服侍裝扮象徵著這是一場深宮內院的故事。

長生隱然覺淂怪異,在宮堣]有一段時間了,有些流言即使他不想知情仍然會傳
入耳邊。

避開長生的目光,處善別過頭淡淡地道:「既然是皇上的戲班,照著演就是了。」

「皇上…會什麼常常召見孔吉?」問出了長久以來的隱忍,長生輕聲的疑問中,
不自覺帶著一些絲微的責備。

「皇上要召見誰,你應該沒有權力過問吧!」回頭冷言回應,提醒長生的態度及
地位,都不是能夠過問的資格。

長生默然不語……


(憶:看吧看吧後悔了吧~~曾經有一道名叫「孔吉」的美食擺在你面前你卻不吃,
等到被人吃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敢不吃給我試
試!= =+++長:= =|||…)




孔吉捧著瓷瓶,輕傾為燕山斟酒;一雙美麗的眼睛,被感染了些許的哀傷。

燕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滴淚,承載太多牽掛與想念,滑落了王者的頰…

杯子倒了,燕山也累了……


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倒臥在躺椅上的男人,垂掛眼角的淚,清冷孤寂,反射燭火晶瑩,脆弱的…搖搖
欲墜……

孔吉伸出了手,想要靠近,又遲疑著是否該靠近而停下…

終究無法捨得那滴孤寂的淚水,再度往前的纖長指尖輕輕沾了下痕跡……

怔眼看著指尖的濕潤,冰冷的讓他心顫…

這個男人的心,從來都是如此孤冷冰寒嗎…?…

孔吉近似於憐惜的眼神難以自製的望向燕山,不是同情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種心
靈深刻感受的疼痛…


鳳凰是不會哭泣的;而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當褪去了鳳凰的華麗驕傲睥睨天下的
那份高貴時…


只是個思念母親的孩子…



夜深了…

當孔吉回到別院時,長生手堣揹陬蛩@本坐在空地上的繩索喝酒。

?啷!

隨性的將在高處放手,白瓷的空酒瓶落地發出了碎裂聲。

跳下了繩索,長生朝著孔吉走去。

「我們離開吧!」突然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但是長生知道這是他隱忍太久的
期望。

孔吉有些不解,發生什麼事會讓長生這樣的想離開?

「處善大人要我們演這個…」將畫本交給孔吉,孔吉翻了開來。

「他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宮廷鬥爭的工具?哼!他還沒有蠢到看不清處善的用
意;這出戲將帶來的不是笑聲,甚至是難以預料的後果。

「我們早就該離開了。」看著孔吉,長生堅定的說道。

他已經不能夠再忍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讓孔吉與那樣的男人獨處,而他卻沒有
反抗的能力…

頭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這般的無能懦弱,讓長生有些厭惡這種感覺。

「好,我們離開。」明白長生的意思,孔吉點點頭,眼神卻不再是以往的順從安
靜。

似乎是下了什麼樣的決心,讓那雙眼睛變得有些銳利。

「不過,演完這個再走吧。」孔吉提出一個請求。

長生皺起眉,有些不解。

「我想試試看;這種內容只有這堣~能演。」孔吉解釋說道。

他明白這場戲背後的故事,就因為明白,所以更無法捨下……


解鈴環需系鈴人;在離開之前,這是他唯一能為燕山做的事情……

***

以紅色作為今晚佈置的背景華麗而隆重,卻莫名的讓宴會摻雜濃厚的不安氣息。

不同於以往民間戲班的隨性,這一次的演出正式而大氣;鑼鼓聲鏗鏘伴奏,幾名
戲子揮舞紅旗開場氣勢淩人…

「那不是太皇太后嘛?」塗抹濃妝的七得八福從布幕後偷偷探出,探尋著現場觀
戲的人,赫然發現除了以往會見到的官員和皇帝之外,多了幾個生面孔,「那
好像是先皇的後妃啊?」六甲也跟著探出來。

「是啊!」三人為這樣的陣仗而驚歎了下。

「快快快!快點準備!」六甲拉回兩人,「打起精神!好好演出這一場!!」

這麼多的大人物都到場了,可不能砸了他們的招牌!

「演完這個,我們就離開…」搭上孔吉的肩,帝王裝扮的長生再度向孔吉確認提
醒。

一身美豔的裝扮,無論任何的扮相都掩不住他的美麗;孔吉眼神也回望著,向長
生點了點頭。




紅旗氣勢萬鈞揮揚,越發加快的鑼聲緊湊敲擊;旗手就定位,耍刀的戲子從旗陣
背後跳出,淩厲的高舉鐵刀發號施令,瞬間紅旗展開,滿場火紅。


高掛的紅燈龍是妃子今晚侍寢的象徵,妖豔閃爍。

七得與八福兩人扮作後妃,扭捏作態嬌羞的蓮花指指向紅燈籠,滿懷期盼的唱道:
「看那紅燈搖曳~」

「今晚應可得陛下寵倖~」

紅燈離去,兩人小步的追著燈籠而去…

「今夜已是三百夜晚~」

「後宮孤寂無人知曉~」

最後紅燈停留在孔吉的上方,柔弱美麗的妃子惹人憐惜…

「哎呀!」兩人像是為紅燈籠定位而感到遺憾憤怒,又像是被美人無雙的美貌氣
質所驚歎。

鑼聲再起,王者長生出場;七得八福連忙跑到長生面前討好笑道:

「陛下~今晚不如~」八福甜甜地開口…

「就讓賤妾來伺候您吧~」七得順勢接了過去。

因為被搶了話而瞪了七得一眼,在聖上面前又不敢太過放肆,八福再度對長生眨
眼媚笑著。

「哼!」長生厭煩的手一撥,將圍住他的兩人給退開。(只要不是瞎子的都不會
選你們= =+)

長生跨著大步,走到了孔吉面前蹲坐下來。

「今晚又要孤枕獨眠~」七得委屈唱道。

「就拿錐子替代吧!」記恨著方才的事,八福厲聲叫道。

七得拿出錐子,皺著眉頭,「我的錐子尖,都磨平了~」

長生捧起了美人的手,嬌羞的妃子低下了頭。

六甲裝扮的太后出場,臉上卻幪了一塊布巾;身後眾多戲子尾隨而出,氣勢淩人。

「太后娘娘~這真是太不公平了>0<~」七得八福旋著身子跑向六甲。

聽聞太后來到,長生回頭看了一下。

「沒~用的傢伙!」看見兩人失寵的模樣,六甲怒斥了聲。

「嘰哩呱啦~」八福湊近了耳邊作勢要透露什麼似的。

「窸窣窸窣~」七得也靠在另一邊意欲說些話。

「有話給我用說的!」不耐煩的六甲高聲斥叫,兩人縮起身子尷尬的眨眨眼睛,
又靠過去與六甲咬耳朵……




「他們怎麼好像在演我們的事啊…」坐在燕山身旁的一名先皇后妃向她旁邊的人
皺眉擔心道。

「鎮定點…有太皇太后在這堣ㄦ|有事的…」另一人看向另一邊的太皇太后,安
撫著人。

太皇太后的神色也有些不安…

燕山專注而淩厲的眼神,緊盯著這一場熟悉卻陌生的戲…




「母后…」長生親切的上前擁抱六甲;七得八福二人見狀連忙跑到孔吉身邊作勢
搥打欺侮,孔吉皺眉可憐的閃閃躲躲…

聽見吆暍聲,長生疑惑的往後望去…

八福兩人見狀,連忙抓了孔吉的手朝自己的臉揮去…(七得更好笑,竟然抓著孔
吉頭上的花來打自己= =|||…)孔吉驚訝又委屈的朝著長生搖頭否認…

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對另一人如此關心,六甲將長生扳回面對他。

八福等抓到機會,又開始欺負美人…

聽見呼喊聲,長生用力掙脫母親的箝制往回看;八福竟握著孔吉的手掐住自己的
脖子,七得則是抓緊孔吉的另一隻手讓他握住錐子指向自己…

兩人痛苦哀嚎,孔吉驚慌的搖頭,蹙眉含淚不知該如何證明清白…

長生對這種情況愣住了,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做何反應…

「來人!上藥!」一聲令下,六甲命人端上毒藥,然後雙手從背後穿過長生的腋
下捧盤,強迫拱推著長生向孔吉走去……

七得兩人已經跑開,在一旁看這場賜死的戲碼。

孔吉一臉悽楚的望向端著藥朝他而來的男人──他心愛的男人,卻是要將他送上
死路的人…

「這怎麼行…我怎麼能賜死我心愛的女人…」長生惶惶開口,顫著的聲音是想抵
抗背後母親的操縱卻無能為力的掙扎。

「好一個妖女!竟然把我的兒子迷惑至此!下死藥!!」做為一個母親不能接受
這樣一個奪走他兒子所有注意力的人,如此妖豔絕美的容顏、楚楚可憐的氣質,
都只會是禍水!


孔吉顫著手捧起藥碗,哀傷的看著黑褐的湯汁…

長生再次被控制往後退去,伸不出手拯救心愛的女人……

「聖上的愛浩蕩如山,渴求的人卻多如繁星……」淒涼的聲調娓娓訴出無奈;七
得兩人在一旁竊笑。

「臣妾怎敢拒絕聖上所賜的補藥呢…」一滴淚落下,即使是得到了聖上獨一無二
的寵愛,帶來的卻是一場奪命的愛情…


這碗藥,沉重的幾乎要捧不住…

「我的兒啊……願你一生平安幸福…」伸出了手,溫柔的母親深情卻悲傷的呼喚
著遠方的愛子,想再次擁抱那一個親生的摯子,卻只能握住一把冰冷的空氣;就
連是最後一面也見不到……只能在心媕q默的祈禱,用靈魂乞求上天的祝福,願
意付出了一切,也希望孩子能夠幸福……


燕山握住了椅子的手,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他深
愛的母親,如此溫柔的母親,因為被奸人所害,而遭到了賜死的命令…

綠水也睜著一雙眼睛,眼埵陶Q衝擊的怔然,看著這場悲劇而說不出話來…

「……將我埋在聖上的必經道路,讓我可以伴隨聖上直到永世……我的兒
啊……」再度的哽咽出聲,被淚水佔據的雙眼,模糊得看不見眼前…

鑼鼓聲倏地奏急,危險而瀕臨絕境的情勢…

仰頭飲盡碗堛疑纂A隨之而來刺心錐骨的痛讓他捧不住白玉碗…

?啷!

斷腸的痛……孔吉喘著氣捂住胸口,竄燒四肢百骸的撕裂般的痛苦讓人無力掙
扎;一雙眼睛漸漸失去焦距……頹然倒下……


「母后!」

再也忍不住那份相似的絕望,燕山克制不住自己的沖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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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情】

躺在涼席上,只穿著埵蝒漯囓舠N雙手高枕在後腦,一雙眼睛沒有閉上休息,像
是在沉思著什麼。

身旁的孔吉側身背對人而眠,同樣只著著褻衣的身子,而被子只蓋到了腰下。

(注:長生的被子也只蓋到腰部)

長生見狀,略為起身的將身旁的人的被子拉蓋至背部的一半,然後又輕輕躺了回
去,繼續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孔吉其實沒有睡著,因為這樣的動作而張開了眼睛;眼神中似乎千言萬語,最後
只化作一潭秋水……

就…這樣嗎……

(對不起,我要借個地方罵人= =+…師兄你是豬頭是豬頭是豬頭= =+++人家都做
了這麼明白的暗示你竟然不懂得撲上去你是不是男人啊你你你!!!怒火攻心
ing…我這麼堅持長吉派你是非逼我倒戈隆吉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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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王嗎?-續】

不同以往坐在高位,似乎是因為殺雞儆猴的命令而感到滿意,燕山心情大好的穿
梭在官員之間:「尹判書的手指大家都看過了吧?」

一片靜默。

「…我想你們也沒膽子看。」給了一個輕蔑的笑,對這幫道貌岸然成天只會拿規
矩壓他的眾臣,一但遇上生死問題就變得膽小如鼠雀的心態,燕山只有冷笑。

「陛下!國有國法!尹氏即使犯了錯,也不該任由戲子嘲笑!這是會動搖國本
的!」A+級元老重臣持續嚴諫燕山失措的命令。

對於這般說詞似乎感到很好笑,拐著彎回應:「戲子們懂什麼?」似乎那場戲他
也是其中一名戲子啊~~

不去思考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將焦點模糊,會對於尊嚴遭受打擊而大肆抗
議,怎麼反而不會對自身的骯髒行為感到羞愧而譴責自我?

「陛下!您被這些戲子玩弄于股掌之間了!」

「什麼什麼!?」怒火中燒,很好!終於提到要點了!

站在發話的臣子面前,居高臨下眼神淩厲,「玩弄我的是你們吧!每天弄一些國
法綱紀來束縛我!」最先帶頭的就是他!「來人啊!把他的官職給我撤了!」

這幫所謂的元老重臣,越發騎到他頭上而沾沾自喜自認天經地義!他要再不好好
整治,難不成要成為他們手中的傀儡!?

「陛下!他是先皇的重要臣子!不可輕易廢除啊!」

「先皇先皇!在你們眼中只有先皇!我算什麼!」聽見那不斷壓縮他所作所為的
二字,燕山的怒氣更加高昂。

「陛下!先皇聖明!先皇福澤百姓!」A+級元老臣子以強硬的姿態不服強威的
迎上燕山意欲殺人的眼神,在稱讚先皇的同時亦隱含對現任君王的貶視。

「啊!!!!」終於受不了這種不斷緊鎖的壓力,燕山抓起臣子的衣服將人整個
提起……

「陛下!陛下!」帶著驚慌的語調,被強力拉扯而退到殿堂邊側的人,在燕山一
個猛力甩出用踉蹌倒地。

「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帶著極端怒氣的燕山幾乎是用跑的到戲子們的別院,身後跟隨的一行人也徨徨而
行。

「皇上駕到!」因為太過倉促而來不及通知,侍官只能臨場宣佈這一句話。

突然的來訪讓眾位正在排練的戲子們手忙腳亂的跪倒在地,一直在別院堨庰﹞l
的矮隔欄無聊玩著指偶的孔吉也反射性的將身子縮進矮欄堣讓人發現。


「繼續!繼續!」

拿起戲子手中的單面鼓,燕山咧嘴笑著大力敲鼓,對著他面前跪著的長生要求附
和。

長生微抬起頭,看了燕山一眼便聽令站起身開始敲著自己手上的鑼。

聲音由小漸大、由慢至快,燕山逐漸瘋狂的神態像是一股寒冷的空氣掃過在場每
一個人的呼吸,戰戰兢兢的害怕著卻又不禁好奇會讓這位權傾天下的王者如此失
控的原因。

窗欄上小指偶漸漸爬出,一雙美麗的眼睛偷偷的看著外頭的變化。


砰砰砰砰!──鏗鏘鏗鏘鏗鏘!…..……
…啵啵啵啵….

終於,承受不住太過猛力的捶打,皮鼓被敲破了……

長生也停下了敲打。

燕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丟下破掉的鼓環視周遭…

孔吉再度躲起來。

沒有看見想看的人,燕山像個孩子似的,輕聲又盼望的問著長生:「孔吉呢…孔
吉在哪里?」

長生沒有說話,吸了口氣,略微朝窗欄抬頭。

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孔吉緩緩現身,低頭安靜的姿態帶著一股不安,抬頭看了燕
山一眼又低下,微抿了唇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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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開始】

「孔吉回來了!孔吉~~~」

一回到別院,六甲等三人趕忙迎了上來;一坐在地上,就抓著孔吉的衣袖將滿腹
疑問問出:「孔吉,皇上召見你做什麼?」六甲的眼中有些許的擔心。

孔吉的眼神往三人背後的長生看了過去,後者卻沒有回看他;聽見問題孔吉將目
光轉回三人面前,淡淡的笑了笑:「喔…我演掌中戲給皇上看…」

這讓六甲更疑惑了,「掌中戲?」皇上的單獨召見竟然只是為了讓人演場掌中戲
嘛…?如果要看戲,怎麼不將他們都叫去,反而只見了孔吉一人?

孔吉點點頭,又露出了一個笑容:「皇上笑了…」

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八福興奮的抓著人繼續問:「還有呢還有呢?」真好啊真好~
皇上召見了他耶~~~肯定有什麼賞賜吧~~~

孔吉又往三人背後看了看,長生依然低著頭,從一開始就沒有抬過頭看他;聽見
了八福的聲音,孔吉又回過神:「…皇上還賜了酒…」笑著再度回應。

哇~皇上賜的酒~八福七得好生羡慕~~

「然後呢然後呢?……」八卦的幾個人繼續追問下去……

長生始終靜默不語,自成一個落寞的世界;孔吉似乎希望聽見他的聲音,不停的
越過六甲等望向角落低頭的人,眼神中藏著微微的擔憂…

誰也沒有察覺,兩個人的心,正以微弱的差距開始偏離彼此……

正如同沒有人明白,那極小的距離,是長遠分隔的開端……

…是誰先開始的呢?



燕山躺臥在只著著褻衣半露酥胸的眾位妃子懷中,前方是綠水噙著笑服侍。

突然直起了上半身,燕山似乎覺得不太耐煩。

綠水見狀笑了下,輕輕一揮手示意離開;妃子們迅速起身離去後,綠水站起身子。

微微向後傾,只用一隻手支撐重心;燕山看著綠水面無表情,後者緩緩將外衣卸
去。

兩根指頭做了個往下的手勢。

綠水領會的眼神媚眼如絲,誘惑的笑有一股熟知情事的挑逗意味;順著燕山的意
思緩緩將最堛瑭隋蝏暑晴捅}…

燕山的表情仍沒有變化…

綠水故意皺眉煩惱擔心的柔聲喚道:「我的心肝寶貝~肚子餓了吧~」笑容中卻是
情色意味十足…

走了過去坐下來,將燕山的臉往自己的嫩白的胸圃靠著(這時候才發現,竟然還
有一件連身褻衣= =+…綠水大姐你不會穿得太多了嗎…汗…拍片時是大熱天啊
>”<~),柔媚的撫著燕山的臉頰,「我來脆喂你喝奶~……」(綠奶…汗…最近一
直在喝說~XD~)

軟玉溫香,燕山仍然沒有反應。

綠水皺起眉來,不解今晚的燕山為何如此異常,這般的坐懷不亂,「怎麼?不想
喝奶嘛?那我喂你喝酒~」習慣性的再度媚笑討好人。

燕山突然推開了綠水,幾根手指箝住了女人的下巴,晃到左邊瞧瞧,又晃到右邊
看看,最後甩開手背對人不語。

一張臉仍是沒有半分表情。

綠水大皺眉頭,望著燕山的背影探詢,女人的心告訴她不對勁……


這張臉,不是他想要的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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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的戲子們】

得到消息的全天下戲子們都跑到長生他們所居住的別院外的門排隊等待進入,大
排長龍的場面(有人要插隊也被七得趕去排隊~)很是熱鬧。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雜耍表演,大塊的空地上有侏儒老人玩著火棒、也有人用細棍
子頂著鍋子啥的轉圈、有人手腳並用的操縱木偶、也有人舞獅。

長生(汗…這是唯一一幕師兄穿戴整齊儀容整潔的畫面,還束起頭髮呢~)和孔
吉坐在上頭看著雜耍,兩人都換上和六甲等一樣的紅衣;也許是表演雜耍的水準
不夠,孔吉和長生都微皺眉頭有些苦惱的感覺,也覺得有點無聊。

倒是六甲等看得很開心~~

不一會兒轉鍋子的失手鍋子砸了下來碎掉、舞獅後頭那人脫了尾巴被落在外頭、
不知又是誰摔到了布偶的屏風一個倒下操弄布偶的也脫了手……總之一片混亂
的場景~

孔吉和長生看到這幕才笑了出來~(孔吉的笑永遠是釀美啊~陶醉~)

最後的四人一組的耍大刀氣勢鏗然,完美的結尾~



再次的宴會上,宮廷染上了民間熱鬧的慶典般的氣氛;戲子們排成兩列井然有序
的敲鑼打鼓舞蹈開場,六甲和八福在最前方帶領,笑容滿面。

燕山也異常的興奮開心,哈哈笑個不停,綠水幫他斟酒也被他的笑容弄得笑聲連
連。

儘管如此,文武百官卻沒有一個人露出相同的開心表情。


序幕結束,戲子們退場;長生已經坐在寬大的躺椅上,旁邊擺滿著珍奇異寶,象
徵著富貴榮華的…暴發戶(…= =我真覺得很像啊>”<~)。

長生仍然帶著赤色面具,一把扇子上寫著【天下為公】(那個落款是「孫文」大
家應該知道吧~),穿著「臃腫」的藍色官服搧著扇子。

六甲;「平壤的崔駝子求見~~」

八福跟著奏鼓,「好啊!」

七得從一旁歪著脖子走出,背上背個駝峰,手了捧著東西;走到了長生所在的躺
椅前,放下東西前身匍匐在地而腳高高的翹起又重重放下:「大人,小的來了。」
「唰」地展開扇子,長生微微傾前:「你是哪位啊?」

七得一付討好樣:「聽說最近有官職?缺,」雙腳跪著滑向前,「這是小的一點心
意~~,」掀開布巾,閃亮的金龜讓七得自己都「喔~」了一下,「黃金烏龜一隻。」
長生:「你這樣怎麼行呢?國有國法啊!」扇子推前拒絕。

七得:「這只是小的一點心意啊~」再度捧上前。

長生:「你說這是人話嗎!?」扇子持續拒絕。

七得:「只是一點心意啊!」金龜努力捧前誘惑。

長生:「哼哼~~」乾脆不看人自己搖扇子。

七得:「你真的不收嗎?」

長生:「不收!」

七得:「真的不收嗎?」有點惱羞成怒了。

長生:「上天可鑒!我絕對不收!!」為表心意直接轉身側對人。

七得:「你真的不收!?!好!!」怒= =+,站起身捧著東西就要走。

一旁敲鼓的六甲此時站起身晃晃手,「喂喂喂!你用的方法不對啦!」

「喔喔~~~」七得瞬間領悟,捧著金龜再度轉回長生面前,「…大人,小的回鄉
的盤纏沒了,這個就賣您五兩錢好嗎?」委屈哭訴狀。

「你這人真是!!!」長生合起扇子指著人狀似要怒?…

七得持續委屈看他。

突然長生傾身向前,伸出兩根手指,「那我就買個兩隻吧~~~」(官員中的某一人
開始不安的顫著手沒吩咐宮女服侍就逕自倒酒喝壓驚)

「哈哈哈哈哈~~~」臺上燕山綠水大笑了起來~~

成隊的戲子再度出場,繞了一圈做為過場。


孔吉用一塊大布巾蓋住自己,扭腰走到長生面前才把布巾丟開;手上拿了一包紙
伸手向前欲遞給長生:「大人,我家那口子~」

長生扇子一襏,東西被甩到躺椅旁邊。

「夫人,您這怎麼行呢?」

孔吉趕忙上躺椅撿回,又偎了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吧!」

長生狀似生氣的回頭欲斥責,「你!…」看清楚眼前人的美貌,孔吉羞怯的低了
低頭,長生則靠了過去想看更清楚,「你…這樣怎麼行呢……」色瞇瞇的聲音~

(鏡頭拉到燕山,饒富興味的表情噙著笑觀看這一場戲)

孔吉突然整個人都靠了上去,挑逗磨蹭嬌聲請求:「拜託您一次就好了~~」

長生欲拒還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啊~啊~~」

手伸進了衣服下襬,孔吉眼露驚歎贊道:「您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啊……」貼緊
的身子不停蹭著人誘惑,伸進衣服堛漱滮W下擺動著,嬌喘連連;長生像是忍受
不住刺激的吟叫,身子也隨著手的動作而上下搖晃…

「啊哈哈哈哈哈哈~~~~~~~~」燕山和綠水看到這一幕都大笑出聲~

「哎呀啊~~啊~~夫人~您這媢磞b是太貴重了…啊啊…」

「我的手藝真的很好吧~嗯~啊~~」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似的,孔吉加大了動作…
(某官員又再度倒酒壓驚~)


燕山突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跑下來;所有的官員見狀都跪了下來;孔吉和長生
(也剝開面具觀看怎麼回事)看見皇上下了階梯也停下演出,下了躺椅伏地跪下。

未料燕山也伏地跪在長生面前,取下了自己的帽子高聲喊著,「請你收下~~~~」

長生愣了一下,被皇上的舉動給嚇到了,不敢動彈。

燕山露出個孩子般的笑容,期待的眼神看著長生,「繼續!」

長生緩過神,不確定皇上意欲為何,只好順勢的坐起身拿起帽子,「讓…我看
看……」端詳了一下帽子又立刻放回地上,「我不需要這種形狀的東西!…這種
的就不一定了…」長生隨手畫了個葫蘆的外狀。

「這種的?」重複的畫了那樣的形狀,燕山又啪噠啪噠跑走。

長生瞄了一下,看見燕山很快的又跑回來跪倒:「知道了~~~」他放了一個白瓷
酒瓶在兩人中間。

長生大概是確定燕山是真的想跟他演戲,因此也放開了,「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
懂!!」佯裝生氣的用扇子點點點,「留心了!這~種的!這種!」雙手再度做了
個葫蘆型的輪廓。

燕山領會的跑了出去。

孔吉抬起了頭,看了下長生有些不解(不解皇上的舉動)。

長生看著燕山帶了綠水過來,表情有點愣住(大概是覺得燕山玩得太大了…竟然
把綠水帶來送他,即使是演戲也覺得很可怕…= =…)。

「我來了!這~~種的!!」拉著皺著眉的綠水的手,燕山順著她的曲線畫了一次。
長生看了兩人,回神用扇子?了下掌:「這就對了!」

一旁的六甲連忙喊道:「大家同樂啊!」

戲子們再度出場,圍成了一圈敲鑼打鼓熱鬧奏樂,孔吉也背再度起雙面鼓敲打
著;燕山開心的和綠水手舞足蹈,可沒幾下又轉了個圈對著打鼓的孔吉跳舞。

綠水見被忽略,抿了抿唇皺著眉頭抓著裙襬不悅離去。

音樂還在繼續,燕山離開了戲子群跑到旁邊的臣子前面,「哈哈哈~拿好了~讓我
們暫且忘記國事好好開心一下吧~~」這次化身成侍僕,燕山大笑著拿起酒瓶幫官
員倒酒。倒完一個換一個……(燕山兄你很忙啊= =+…一下當戲子一下當奴僕一
下當皇帝…= =|||…)

「喀喀喀喀喀…..」酒瓶與杯子接觸的清脆聲響不斷,燕山低下頭,看著福泰的
尹判書一臉驚慌縮著身子,止不住顫抖的手。

「…你怎麼了?刺到痛處了?」揚眉笑問,燕山的輕聲讓尹氏抖得更厲害。

「我想也是~」揚起手示意停止,長生看見手勢連敲了幾聲的鑼讓奏樂停住,一
群人再度跪了下來。

「是誰?」

一片靜默中,燕山直起身子巡視起官員;瞇著眼掃過每一個表面恭敬服從心堳o
暗懷鬼胎,爭相做著不合他們口中的道德規範卻自認理所當然的偽君子。

「聽說你府上夜夜笙歌啊?」停在某官員面前,燕山輕聲問。

官員A低著頭慌張否認:「絕無此事!陛下!」

「那是你囉!聽說你府上美眷超過百人?」走到他身旁的官員,再度開口問道。

官員B也低頭連忙否認:「絕無此事!陛下!」

「那就是你囉。」燕山停在尹氏面前,尹氏害怕的手一軟杯子掉在地上。

「…好傢伙…竟敢潑灑朕賜的酒~」彎下腰皺著眉,瞇著眼睛看著驚恐的尹判書。

「陛下!小的知錯了!」

「你錯在哪里?朕賜的酒不合你的口味嗎?」突然一個咧嘴,燕山搖頭晃腦笑著
問尹氏,尹氏卻笑不出來;「聽說你府上連看門的都收賄啊?」

「陛下恕罪!小的小時候家婼a困…所以…」

燕山態度倏地轉變,起身抬腳就往尹氏用力的踹著踢著,怒聲大吼:「所以你連
官職都可以賣!?那朕賜官職沒收錢不就虧大了!!把朕的錢吐出來!吐出
來!!吐出來!!!」尹氏不敢閃躲的任由燕山踹著,哆嗦著哭聲求饒。

「來人啊!撤掉尹判書的官位並抄他的家!另外把他的手指剁下來傳看以供警
誡!」燕山轉身大聲的吩咐,臉上有著滿意興奮的瘋狂神情。

某兩個官員聽見這樣的命令不能接受的互相皺眉隱忍怒氣。


「……你叫什麼名字?」再次走到孔吉前面,燕山突然柔聲問道。

「小…小的賤名孔吉…」被燕山方才的舉動給嚇到了,孔吉顫顫的開口。




結束演出的夜晚,別院堛瑰舅l們在收拾著道具。

七得有些不解的開口:「我們演的不是搞笑劇嘛…」

「我們會不會被牽連啊~」擔心的問著,八福有點害怕。

「反正皇上笑了就好!」七得安撫著,這堿茪W最大。

六甲皺起臉也有些不安,「可是皇上剛才好可怕啊…」

「大哥,皇上為什麼要召見孔吉啊?」

「是啊…孔吉怎麼都還沒回來…」

「我也不知道…」六甲瞄了眼坐在獨自坐在外廊的長生…

「喂喂!隨便收拾一下快點睡了!!」招呼了下後頭還在嚼舌根收東西的戲子
們,六甲催促著眾人的動作。

「喔喔。」

長生一個人低頭靠在牆上,身旁陪伴的不是孔吉,而是今天演出的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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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令】

處善整理著孔吉的衣領:「不准抬頭抬頭見聖上,也不准問問題……皇上若是問
你話,你就回答『萬般惶恐』…皇上若是稱讚你,你就回答『聖恩浩蕩』…」

孔吉低著頭領著處善的命令,乖巧安靜的走過一扇又一扇的門,直到進入燕山的
房。

房門關上,阻斷了內外的連接;孔吉在門邊就先跪了下來。

偷偷抬起頭看看燕山,對方對他招了招手要他靠近。

起身卻仍保持彎腰的姿勢,幾乎是雙手雙腳抵地躡手躡腳的小步往前,走了幾步
後又跪了下來。

再度小小抬頭看看燕山,後者用一臉無害的小動物表情對他再度招招手;孔吉小
心的往前跪走到燕山面前的小桌前的椅墊上。

燕山也下了躺椅坐到桌前,兩人的距離就只有一張桌子那麼寬。

「來玩吧!」

一心思索著處善的話,沒留意燕山的言詞:「小、小的萬般惶恐…」唔…?他聽
見了什麼?「啊?」抬起頭看了看燕山,又想起命令的快速低下頭。美麗的臉蛋
儘是惶然不安。

「繼續來玩吧!」燕山笑著重複。

「聖、聖恩浩蕩…」像背臺詞的說出口,然後又覺得好像不對的皺緊眉頭…

「剛才的好心情都被尹氏弄糟了,我們兩個繼續來玩吧!」沒有理會孔吉牛頭不
對馬尾的怪回答;溫和的語氣不同於方才暴虐的模樣,燕山的笑容變得柔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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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戲】

孔吉聞言抬起頭又低下,皺著眉緊張的想了想,然後從懷堮野X兩隻手偶…

燕山挑起眉張大了眼睛看著孔吉搜尋的動作,看見兩個小巧的布偶。

白臉妻子跟在赤臉的丈夫背後,走著走著突然摔倒了…

丈夫回頭望了下,妻子抬起上身委屈的對看。

丈夫連忙回身扶起妻子,捧起小巧的手溫柔的撫著;兩人就地坐了下來…

妻子軟著身子靠了過去將頭放在丈夫的肩上,丈夫抬起手,環過妻子的肩膀將她
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是零,親蜜相依相偎…

燕山看著興致大起,把孔吉右手上的”丈夫”奪了過去,學他套在指尖,然後站
到妻子面前…

「嗯~嗯~嗯~」

丈夫撫著妻子的頭髮,溫柔的摸著…

然後拍拍妻子的頭,害羞的妻子用手遮住了小臉…



月光灑了一地,寂冷的空氣對某些人來說,怕是沁寒入心…

長生低著頭,身旁的赤臉面具孤零零……




溫暖的燭光透過螢幕渲染柔和如陽,靈動的蝴蝶鼓動翅膀朝著花兒飛近,輕啄花
瓣采蜜…


孔吉的笑,綻放嬌豔如同花蜜般的甜美…

不自覺的回應一抹傻笑,朝鮮的王,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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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危險建議】

處善的書房

處善坐在桌前,拿起毛筆寫字。

「您說…眾臣要趕我們走?…」長生疑惑的問話。

處善看了他一眼,停下筆點點頭。

「可是、是皇上要我們留下的啊!皇上的話,不就是、諭令嗎?!」長生有些莫
名奇妙,不明白的看著處善。

「你們這班賤民是眾臣的眼中釘。」

「…如果早知道皇上也要受制於眾臣的話,一開始就不會拿皇上開玩笑了…」帶
著些許不敬的口氣,長生有種輕視的意味。

處善瞇起眼睛,「給你點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

拍了拍大腿,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模樣,「轉告皇上,我們吃飽要走了。」
長身轉身就欲離。

「你們有膽開皇上的玩笑,難道沒膽開眾臣的玩笑?」背後傳來處善的聲音,帶
著些許激將的意味。

轉過身子,長生微皺眉頭,「你是我們開眾臣的玩笑?」

處善微閉眼再度點頭。

「那就將全天下的戲班都招來吧!」

***

孔吉跪坐在地上,拿著毛筆在紙上寫字,旁邊擺著墨硯等用具,再旁邊是長生;

長生看了下孔吉的字,大剌剌坐在地上沾了沾墨也跟著寫下。兩人都只穿著白色
的那件中衣。

外室堣K福幫七得綁著腰帶,一邊高興的嚷著:「哇~這衣服真是漂亮!小妞看到
你一定都愛死你了~~」

七得心情也很好,問著前方正在穿襪子的六甲:「大哥,這次我們要開眾臣的玩
笑啊?」

「嗯~~上次我們開皇上的玩笑,皇上笑了;所以這次我們開眾臣的玩笑,他們應
該也會笑。」

七得想了一下,「喔喔~」也許是吧~

八福皺起眉有些擔心:「可是眾臣一心想把我們趕出去,這次會不會惹禍上身
啊?」

「所以我們才要召集全天下的戲班好好演一場戲讓他們心服口服啊~大哥你們說
是吧~~」朝著內室嚷嚷問話,三人穿好了衣服也進到內室。

「寫完了嗎?」三人靠在柱子上看兩人寫著有如天書的東西。

八福疑惑的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兩個人筆跡怎麼一模一樣啊?」

「就是說啊~」

長生正寫完最後一個字,拿起毛筆張開嘴巴,毛筆在舌頭上畫了畫,把舌頭都抹
黑了(師兄…好吃嗎= =|||…你可別中毒啊>”<~):「我是靠模仿孔吉的字才學會寫
字的。」

八福崇拜道:「哇~你果然很有模仿的天份啊~」

長生站起身子,把他寫好的那張拿起來貼上柱子。

「把這些貼到公告欄昭告。」轉身看看三人吩咐著。

三個人聽話的笑著點點頭。

「換到你們寫了。」

再一次,皺著眉頭黑著臉的三人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公告說不出話來。



長生和孔吉在另一邊弄紅色的那件衣服(不是穿,好像在看衣服吧)。

面對公告的七得八福趴在地上,白紙上是歪歪扭扭的字,也被墨弄得髒兮兮的,
兩人埋頭苦幹著。

背對兩人的六甲完成最後一筆,偷偷的笑了起來:「嘻嘻嘻嘻~~」

聽見了笑聲,長生疑惑的往六甲這堿搕F看,「在幹麻?為什麼偷笑?」站起身
和孔吉走了過來。

七得八福也轉過身湊近,也笑了笑:「哈哈哈~」

長生看著六甲拿起他的畫,皺了下眉頭;孔吉則是偷笑了下。

六甲指指畫,上頭用簡單的線條描出一個門,幾個人在旁邊弄雜耍、走繩、打鼓
之類的圖,「大哥你應該知道,全天下沒幾個戲子識得大字的~~」見長生還是皺
眉,六甲又拍胸圃保證,「我這個主意絕對沒錯~~」




京城的公告前,貼著兩張紙,一張是六甲的畫,另一張是孔吉的文字版公告。

果然如同六甲所預料,眾人全部都往那張畫指指點點討論著,文字公告乏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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