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ooneyes (麗子《沒有人生不紛亂》) 站內: P_mooneyes
標題: 《冰焰絕色》第九話 鑰匙的命運
時間: Tue May 10 11:19:39 2005


第九話 鑰匙的命運


  天色微亮,她細細的端詳眼前人。

  從她的角度仰頭看去,鬍渣爬過的輪廓有著強硬的線條,長長的眼睫毛不像
是男人所有的,濃密又捲翹—所以這個男人的脾氣果然也不是很好…微微跳動的
眼皮似乎正在顯示他仍在作夢。

  抬起手,輕輕的摸摸那粗糙的鬍子,昨夜在自己身上磨蹭的熟悉觸感又揚起
了她的情緒。

  這個男人佔有她了,愛,使得她在那昇揚又跌落的當頭根本無暇去思考將來
要面對的種種…不管是水泥桶或是甘家人…跟自己更不可能妥協的婚姻。

  她的騎士…也是她的愛人,有力的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意志,趕也趕
不走的,不只是這個男人的堅持,還有她自己內心裡渴望能夠被他守護疼愛的奢
求。

  不是奢求了,現在都成真了,但是…她跟他,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她不
敢想,也不願意想…。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她輕輕的嘆息聲與撫摸驚醒了他。


  「還要我剃掉鬍子嗎?」莫子尉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握住涂深深摸著他
臉頰的手,夢囈般的詢問。

  「真討厭你的鬍子,我就會趁你睡著的時候偷偷剃掉了。」

  「有鬍子也不錯吧…?」他張開眼睛看著正在仔細端詳自己的女人。「情趣
萬千不是嗎…」

  說著他又把臉往涂深深胸口磨去。

  「會癢啦…不要…哈…」


  這種纏綿的時刻兩個人原本想都不敢想的,卻沒想到殘酷的現實成全了。

  該不會都是夢吧?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打斷了兩個人的柔情纏綿。


  「有訪客?」接起電話的莫子尉皺起了眉頭,還不到六點,一大早就有訪客,
來人可能是誰他心裡有數。

  「是爸爸嗎…?還是那個姓甘的?」涂深深坐在床上看著莫子尉一臉凝重的
起來穿戴衣物,還不忘把槍塞在薄外套的內裡。

  夢該醒了吧…不管是爸爸還是甘亦中,對於她目前的所在之處都會心裡有
底。


  「聽來像是妳的父親…」莫子尉坐回床上拉著涂深深的手,在她光潔的額頭
上印下一個吻,「妳別出來,在房間好好待著,先讓我跟他好好談談。」

  「嗯…」

  如果她一出去,可能馬上就會被拖走,而她對父親時還是不忍心反抗。莫子
尉明白這一點,所以決定先單獨面對涂勝永。



  來人果然是涂勝永,他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睡眠不足及焦慮讓他的皺紋
更加深了。

  「深深呢?」省了客套話,涂勝永直接要人。

  「還在睡。」莫子尉盡量一臉和善地面對涂勝永,畢竟,他是深深的爸爸。

  「該把她叫起來,要回家了。」

  「她不能回去。」

  「什麼?」涂勝永對於莫子尉的拒絕心裡有數,但是一看到莫子尉那一臉理
所當然的模樣依然光火。

  「莫子尉!深深是我的女兒,我這個做爸爸的要把離家出走的女兒帶回家,
還要經過你的允許嗎?你未免太可笑!」

  「是啊,你這個做爸爸的竟然搞到讓自己的女兒離家出走,來投靠另一個男
人,你不也覺得自己很可笑?」莫子尉表情開始下沉,「也不想想你家裡有著怎
樣的禽獸要對自己的女兒不軌,你不去辦那隻禽獸,你還有時間跟我要人?」

  禽獸…想也知道是在說甘亦中。


  昨夜知道了深深差點被甘亦中侵害成功,涂勝永也是驚憤不已。

  〔甘少爺!我家深深就要變成你甘家人了,你何必要如此…何必要如此心
急?〕

  即使是未來的女婿,涂勝永也見不得這種強迫中獎的事情。

  〔我是為了省的夜長夢多。〕甘亦中倒是大言不慚。〔涂先生你難道沒看見
你的女兒對我是什麼態度嗎?如果再這樣下去,變數太大了。原諒我必須要先下
手為強。〕

  〔下手為強……?你……〕涂勝永已經對眼前人感到萬分的憤怒。

  〔對!下手為強!就因為深深一定要當我甘家人,所以我必得這麼做!〕甘
亦中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你涂家的隨從是怎麼教的?竟然帶著深深跑掉了,
你就沒想過深深現在在外面危險不危險?你與其來質疑我下手為強的必要性,倒
不如先去把人找回來!〕


  想也知道會是在哪裡…帶走深深的是阿慶,而阿慶跟誰交情又是最好…?深
深能依靠的又只有誰…?涂勝永跟甘亦中都心裡有數。

  莫子尉…你要是碰了我甘家的財產一根寒毛,我就要將你凌遲…。甘亦中心
裡對莫子尉的恨意及忌妒越來越深重,眼睛裡已經出現了血紅的光。

  就因為見到甘亦中那眼裡前所未見的殺氣,涂勝永在無奈之餘卻依然想保護
莫子尉,天還未亮就只帶了三個隨從悄悄來到了莫家。


  「好個先下手為強啊…」莫子尉不以為然地嘲笑甘亦中的天真,「得到深深
真的這麼重要嗎?即使讓他真的得到深深的身體,心不在他身上他也甘願?」

  「這樁婚事原本就不是建立在感情上。」涂勝永說出了明顯不過的事實。

  但是這不是莫子尉要的回答。

  「不是建立在感情上…就是建立在一座礦山上囉…?」莫子尉大膽地說出他
的假設答案。

  涂勝永一聽到『礦山』兩字,臉色開始發白,冷汗直流。

  「你…你在說什麼礦山…我聽…聽不懂…。」

  「是你健忘還是我消息來源錯誤?」莫子尉一看到涂勝永這藏不住情緒變化
的人,心裡暗暗地喊了聲『賓果』,但是…也開始擔憂。

  如果這座礦山藏有龐大的利益,那麼甘家就勢必不會輕易放過涂家,甚至…
不會放過已經佔有涂深深的自己。


  「你在印尼跟甘武從不是合夥開了一家採礦公司?這真有趣…木材生意拆了
夥,改去採礦…偏偏一車石頭都沒扛出來…」莫子尉不打算放過涂勝永,他強硬
地看進了涂勝永還想圓謊的眼睛裡。「我真好奇…這家不開採的礦山…跟這樁婚
姻有什麼關係…」

  「還在探勘,當然沒有採出什麼東西!」涂勝永果然想掩飾一些什麼。

  「這樣啊…那麼深深就跟這事情沒關係了…那麼她應該也沒有非得嫁給甘家
人的理由。」

  「不行!她一定要嫁!」涂勝永大聲了起來。


  「就算我已經變成莫家人了也是要嫁?」

  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涂深深不知道躲在大廳後面有多久了,她緩緩的步
出,對著自己的父親提出疑問。


  「深…深深…」看到女兒出現的涂勝永出現了一絲驚喜,但是馬上又被女兒
說出的話嚇住了。「已經…已經變成莫家人…?妳在說什麼?」

  涂深深的臉上有著涂勝永沒有見過的成熟美及堅強的光芒,臉頰及軀體都還
帶著淺淺的緋紅。一夜…一夜之間,女兒的變化他明顯的發覺了。

  「你…莫子尉你…」涂勝永站了起來,抖著手指著莫子尉的鼻頭,「你把我
的深深……」

  「爸爸你不是說甘亦中想『先下手為強』?」涂深深出現了一絲冷笑,「他
會,子尉也會…當然,我也會。」

  莫子尉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他本來不打算在這當頭給涂勝永打擊的,說是當
然要說,但是不是現在。

  「說是『先下手為強』太傷人了,我是不是甘亦中那種人,涂先生你應該很
清楚。」莫子尉誠懇的提醒涂勝永這一點,「我愛深深,我可以為她付出生命,
走到這一步只是必然的,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在。」

  「別說這種話!」涂深深上前用手堵住莫子尉的嘴唇,「什麼付出生命,烏
鴉嘴。」

  看到女兒出現了以往沒有過的柔情,涂勝永想哭。

  因為女兒終於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想哭;因為女兒再也不是童貞,他
已經不知道怎麼面對甘武從了,想哭;他涂家將來會面對怎樣的災難呢…想哭。

  他沮喪地坐回沙發上,哀痛地抱住了頭,看到父親如此苦惱,涂深深也不忍
心。她坐在父親的身邊。


  「爸爸…我已經是莫家人了…這樁婚姻…女兒是絕對會比以往還堅決抵抗
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要蒙騙甘家人這件已經發生的事實…把我嫁到印
尼嗎…?」說著,她掉下了眼淚。

  「深深…爸爸很為難…真的很為難…。」

  涂勝永憐愛的摸著女兒的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自己貪心、自
己怕死…現在,就算他膽敢抵抗甘武從,他不怕死、不怕坐牢,但是…深深呢…
怎麼辦?莫子尉的斤兩他很清楚,但是他畢竟不了解這背後的厄運將會如何降
臨,到時候,也只是一同下了地獄。


  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甚至包括甘亦中,都是犧牲品…犧牲品啊…

  為了將近二十年前那場災難,就要犧牲這麼多人…。


  「甘家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非但不會放過我涂家,不會放過深深,也一定
不會放過你的,子尉…」涂勝永抬起無力的蒼老眼眸看著莫子尉,「我知道你很
愛她…也願意為她犧牲生命,但是你這不是為深深好,你不但害了我涂家、害了
深深…也會害了你自己。」

  「當你什麼都要隱瞞的時候,當然我只能坐以待斃。」莫子尉心想非要逼出
原因不可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兩樣都欠缺,能有什麼打勝仗的
勝算?就算要我死我也不能死得迷迷糊糊。」


  看著涂深深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睛,涂勝永知道…再也不能隱瞞了。


  「你知道深深的背上有一塊傷疤嗎?」涂勝永雙手交抱,一臉痛苦,「長長
的、一小條的傷疤。」

  莫子尉點點頭。果然…他的懷疑跟假設是可怕的真相。那道傷疤並不自然,
而且弔詭的是,它落在脊椎上。

  「那是一把鑰匙,是為了…你之前提到的那座礦山…所特地打造的鑰匙。」

  所以看過涂深深身體的人都得死,因為那是一把鑰匙,而且很重要。


&&&


  十幾年前涂勝永與甘武從、莊志山攜家帶眷一同到了印尼旅遊,卻在原始的
叢林裡迷了路,在尋找暫時的棲身之所等待救援時,因為窩進了二次大戰時所遺
留下來的人工山洞,意外地發現了掩藏得極好的金庫。


  『應該是日本人留下的。』甘武從看著山洞旁已經模糊不清的刻痕,跟旁邊
一地發黃骨骸身上的軍裝,如此判斷。

  那時候的戰爭慘烈,日本人帶著傭兵搜括了當地的許多財物,包括印尼皇室
的許多國寶、金條…。知道這秘密金庫的人都得死,包括這些搬運寶物的傭兵們。

  不可計數的龐大數量,讓所有的人都摒住了氣息。兩個小朋友—當時年僅五
歲的甘亦中及涂深深,只是開開心心把這些漂亮的東西當作玩具,一一拿起把
玩,沒有注意到大人們眼中的貪婪。

  『有了這些…幾輩子都吃不完哪…』莊志山的妻子眼睛發著光。是的,即使
有實個人均分也一輩子吃不完的財富……

  與財寶共處了一夜的一行人,夜裡都因為興奮闔不上眼,私自打量。


  隔天終於得救下了山後,對外人當然是隻字未提,並且三人做了打算。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由精通金庫工程的莊志山負責為這些財寶建造了堡
壘,建構了以當時來說幾乎可以算是銅牆鐵壁的龐大金庫。在還沒有分清楚該如
何運用這筆財富時,封閉是最好的方法。


  『你不覺得這樣很冒險嗎?』甘武從對涂勝永發出了警戒的訊息。

  『冒險?是指……』個性和善的涂勝永不懂得這個老謀深算的老友想說什麼。

  涂勝永沒想到這麼多,甘武從看準了這一點,決定拉他當戰友。

  『金庫的構造我們沒有人比莊志山更清楚,他老婆又是一個殺人能夠不見血
的無牌神醫…講句難聽點的話,哪天他私心自用了,我們都別想分到半毛錢,並
且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被甘武從一說,涂勝永也多心起來,對於旅途路上的飲食及行動都格外的小
心,不時地注意莊志山夫妻的一舉一動。


  還是出事了,甘武從在沒有預警的狀況下做出了涂勝永也不敢茍同的事情。

  他在下榻的小旅館後院射殺了莊志山。就在涂勝永的眼前,一槍一槍的凌遲
著莊志山,逼他說出開金庫的晶片在哪裡。


  『我就知道你…你這傢伙想獨吞…』他吃力、緩緩地看向涂勝永,『他今天
會做了我…下次…就……就是你…嘿嘿…』

  『我只想做了你!說!晶片在哪裡?』甘武從又補了一槍在莊志山的大腿
上,『你老婆呢?該不會帶著晶片跑了吧?』

  找不到莊志山的妻子,兩個人慌了起來,萬一她帶著晶片逃了,龐大財富不
但會曝光,這樁謀財害命的醜事也會爆發。非把她找出來不可!

  『哈哈…我老婆…死…死都會跟我在一起…放心…她去辦事,等…等一下就
會出現…』莊志山笑得詭異,讓行兇的兩人寒毛直豎。

  突然傳來了小孩的哭聲,叫著爸爸救命!

  太疏忽了!莫非她去殺了孩子!?

  『你…下三濫!拿小孩子…』甘武從氣憤的對著莊志山的大腿連開許多槍,
皮開肉綻的程度看得涂勝永心驚。

  但是,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深深…深深在那女人手上!他衝開要到孩子的
所在處救出小孩。

  就在這時,莊志山的妻子一身凌亂的出現了。


  『找我啊…?我在這…不會跑的。』她看向已經倒在地上下半身血肉糢糊的
丈夫,卻只有著淒然的笑。『真的被你料中了呢…志山…還好我們有準備了…』

  『妳對孩子們做了什麼!?』涂勝永大叫!他心裡已經覺得凶多吉少了,因
為小孩子的哭聲已經停止。

  『沒事…睡的很熟呢…打了幾針而已…』她舉起手上的器具。但是那不是針
筒,卻是一把造型特殊的釘槍!


  『晶片在哪?』甘武從這次是一搶打在莊志山的手臂上,莊志山的妻子臉部
肌肉抖動了一下,抬起眼睛恨恨的看著甘武從。

  『你要晶片是吧,所以我給你了。我用這個…』她晃晃手上的釘槍,『給你
們的孩子當禮物…』


  他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涂勝永再也不想管什麼晶片跟財富了,深深!深深才是他全部的財富。他頭
也不回的衝回房間,發現小小的寶貝女兒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並且背上都是血
跡。

  『不…不…不!!!』

  她殺了她…殺了他的心肝寶貝,他尖聲高叫,抱起女兒站在窗戶邊對著甘武
從所在的位置大叫,也不管旅館的人會多注意這件事情,那些槍聲已經代表一切
了,在這裡,槍枝才是法律,在這鄉下地方更沒有人敢出來管事。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殺了我的孩子!這婊子殺了我的女兒!』

  沒多久,涂勝永在悲痛之餘聽見了幾聲槍響又再次劃破夜空,甘武從解決掉
了莊志山夫妻。


  花了一大筆錢處理掉了莊志山夫妻的屍體、蓋過這件事情,甘武從與涂勝永
花了許多時間照顧原本以為已經被莊志山的妻子殺掉的一對孩子,他們的背上,
都被莊志山的妻子用釘槍打進了東西。

  『是晶片。』甘武從不得不佩服莊志山的妻子,『無牌神醫』的封號不是隨
便封的,她竟然高明到這種地步。

  她把晶片打在兩個孩子的脊椎上,卻不會傷害他們的身體機能,精準的可
怕。更可怕的是…若要拿出晶片,這兩個孩子性命就算可以保住,也是要殘廢終
生。

  既然如此,當然就必須放棄拿出晶片的打算,沒有晶片,那就炸開金庫吧。

  可怕的失望出現了,他們發現莊志山建造金庫時已經做了最惡毒的設計。炸
掉金庫,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安置進去與財寶一同放置的核彈不只會毀了這些
金銀,也會毀了大半個印尼。

  看著莊志山遺留下來的設計圖,甘武從冷笑。


  『誰知道是真是假?這個小人把晶片的原稿燒了,卻留下金庫的設計圖…?
心機真重啊…』

  『但是也不無可能吧…』涂勝永不敢妄動,這可是一失足就會成為千古恨的
浩劫,連試都不能試!

  『那怎麼辦?』甘武從看著一旁的兩個孩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拿出晶片。』


  拿出晶片…那不就…?涂勝永又回想起深深小小的身體滿身是血的模樣。


  『你瘋了不成?你明明知道拿出晶片的後果是什麼!』他衝過去抱住自己的
女兒,提防甘武從下毒手。他殺人不眨眼…這一點他在看到甘武從怎麼對待莊志
山夫妻就了解了…。

  『我知道!你當我沒有兒子嗎?』甘武從非常的不高興,他看著自己在一旁
受到驚嚇的小兒子,也無計可施。當然…虎毒不食子。


  在毫無辦法下,只好消極的成立公司,以採礦的名義守住這不可到手的財
寶,自私又貪心的甘武從甚至寧願毀了金庫也不願意將財富拱手讓人。

  要讓…也要讓給自家人。他甘武從用不到,就留給後代子孫用。


  為了避免小孩身上的晶片流入他人之手,甘武從強迫涂勝永做了約定,無論
如何,將來這兩個孩子一定要彼此守住對方的鑰匙一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結
婚。等到他們百年後,取出晶片,打開了金庫,依然是甘家與涂家的後代子孫福
份。

  涂勝永卻嚴厲地地拒絕了甘武從,他已經經歷這些非人道的折磨了,殺人、
剽竊…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活在一輩子的貪婪裡!


  『你!只有兩條路!答應這兩個孩子將來的婚事,不然就是讓我現在殺了她
拿晶片!』撂下了狠話,甘武從又馬上恢復笑容,『老涂,想想吧…這輩子…除
非這兩個孩子比我們早死,不然,我們都是無緣再見到那金山銀山了…』

  他拍拍已然呆滯的涂勝永的肩膀:『我們是好朋友啊,不是嗎?這兩個孩子
可以結婚也是好事一樁,還可以造福子孫呢。樂觀點。』


  涂勝永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其實恨著甘武從,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貪心及殘
酷,也不會害得他涂家父女宛如活在地獄裡…但是他無計可施,連去密報都不
能,自己…也是共謀啊…他鐵定逃不過制裁的。

  他怕甘武從、也怕死、更多多少少的貪心了…所以造成了女兒的不幸福。


&&&


  看著涂勝永老淚漉漉地說完往事,莫子尉說不出半句話來。

  好殘酷的報復。打在龍骨的晶片,像是莊志山夫妻的詛咒。

  除非涂勝永與甘武從要兒子女兒下半輩子都躺在床上,或是一命嗚呼,不然
他們永遠都拿不到金庫裡的錢。


  「爸爸你…這麼自私嗎…為了那筆看都看不到的寶藏,可以這樣犧牲我…?」
涂深深滿臉淚痕地看著她的父親,心痛已極。

  「深深…爸爸…爸爸也不願意,到最後爸爸已經不要什麼財寶了…我只希望
妳可以好好的在甘家過日子…不把妳嫁過去,也不會比較好過啊…」

  「把我嫁過去我也不會好過!看到我那麼痛苦的過一輩子,你會比較現在舒
服嗎?」涂深深沉痛的吼了出來,逼近她的父親。

  「爸爸!你看看我!看看我!這十幾年來我為了你的錯誤承擔了什麼?我沒
有朋友!不能出去上學!我像是關在籠子裡的鳥,就連到最後我自己最重要的一
生幸福…都要斷送在這樣的荒謬神話上,你要我怎麼好好過日子?不可能!不可
能!不可能……!」

  涂深深激動到幾乎要昏厥,莫子尉抱住了她,將她穩了下來。

  「別這樣…深深…別這樣…」他吻著她的手試圖安撫住她,「我不會讓妳過
這種日子,妳還有我。」

  「就算我死在甘家,我都不會有全屍…」她的眼淚不斷地落下,像是河流,
「我的…我背上的這塊什麼鬼晶片…甘家要這個是吧…好!我現在就死,讓你挖
出來給他們!」


  她從莫子尉的身上掏出了手槍,就要自己的頭上轟去。

  但是涂深深畢竟只是一介富家小姐,她根本不會開保險,搞了半天,還是讓
手忙腳亂的幾個大男人打掉了槍、被莫子尉架住了。


  眼見女兒已經神智喪失到要衝動地在眼前結束自己的生命,涂勝永突然地大
哭起來。他…他做了什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真相都披露在眼前,他怎麼還
能妄想個性剛烈的深深繼續妥協下去?

  今天這把槍沒有開保險,明天呢?以後呢?到處都是自殺的工具,甚至往牆
上撞去、或是縱身一躍,涂深深總會有她自己的方法尋求解脫。


  他看著緊緊架住涂深深、將她穩穩地摟在懷裡的莫子尉……也許只有他…也
許只有這男人可以改變這一切。


  莫子尉心疼地抱住已經瀕臨瘋狂狀態的涂深深,天哪…她所承受的已經比自
己當年遭受父親遺棄的不堪往事更加嚴重了…她只是個女孩…怎麼經得住這樣
的打擊?

  「不管深深是不是我的人,我都不會讓她存在的意義只是當一把鑰匙!」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對涂勝永宣告。


  「這恐怕由不得你,莫家二少。」一陣陌生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一個頭髮全白的老人出現在大廳門口,背後還有大隊的人馬。

  剛剛的情況太混亂,以致於莫子尉沒有注意到莫家大門外出現了陣容龐大的
車隊,而這票人…包括臉色發白的甘亦中,已經在廳外不知道聽到多少了。

  老人轉過身去看著涂勝永,眼光凌厲。

  「好久不見了,老涂…怎麼你送我的見面禮…是這個?」

  涂勝永握緊了拳頭,方才女兒尋死的片段還在他的腦海裡。他不能再錯了…
不能!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台灣?你不是在養病?」

  「真遺憾,我不但死不了,而且還漸入佳境。」老人冷笑。


  「你是誰?誰准你進來的?!」莫子尉冷冷的瞪著老人身後的甘亦中,這個
衣冠禽獸!

  「這…這是…是我…」甘亦中結巴了起來。

  「敝姓甘,甘武從。」這個高大冷峻的老人說起話來威嚴凜凜,莫子尉油然
升起了熟悉感。

  這老頭…跟自己的死鬼父親莫峻廷有著相同的自信及不可一世的態度!


  這下,所有的真相主角都到齊了,莫子尉的背脊突然的發起涼來,還窩在他
懷裡的涂深深,眼前一昏,彷彿看見了這廳堂就要血染皆紅。



  台灣的春天就要到了,而他們的春天…真的要如同老婆婆說的,用鮮血交換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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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些人是想成為作家而不可得,才勉強去做別的差事。」
「正好相反,應該說,做什麼都不行,才會去當作家才對。」
—太宰治 貓頭鷹的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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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相簿 http://www.wretch.cc/album 有佈景主題 速度很快 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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