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ooneyes (麗子>P_mooneyes成立囉) 站內: P_mooneyes
標題: 《吉屋不出租》四
時間: Thu Apr 21 13:40:24 2005

第四話

伸展台對麻生沅來說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她這輩子不但沒想過要當模特兒,也不
認為自己會認識這些光鮮亮麗的可人兒。

但是她現在不但認識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俊男美女,而且還跟他們住在一起!

世間事…真的是難以預料呀。前一陣子還被室友欺負地苦哈哈、生活陷入地獄般
困難的麻生沅,現在…竟然跟一群美麗的男女住在漂亮的大房子裡,每天都有好
吃的生菜當早餐,而且這群室友不但像天使一樣的好看,並且善良、和氣地對待
自己。

除了每天都會上演的惡夢、除了對客廳那張巨幅地圖的莫名心悸之外…住在「蒼
穹居」真的是很棒的事情。

「別發呆啦,來,坐在這裡。」

森莎拉拉楞在原地、張大嘴巴的麻生沅,安排她坐在台下比較不明顯、但是可以
清楚看見台上表演的位置。

一到飯店的表演廳,麻生沅就被富麗堂皇的場地吸引住了目光,還有那些來來往
往的麗人…,森莎看她楞傻的模樣,不禁心生憐愛。真是一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女
孩子哪,不像洛姬,面對狀況都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沉靜模樣,甚至也站上過伸
展台呢。

洛姬…,一想到她,森莎就不免地替麻生沅擔憂。

這麼單純的女孩子,覺醒…對她不會是一件好事吧?這樣的場面都可以讓她興
奮、驚訝,如果她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

搖搖頭,森莎不願意再想下去了。還早…還早,都還早呢,看她現在樂不可支,
就不要去替她擔心那些還沒發生的事情吧。

「我先去後台囉,妳乖乖的坐在這裡吧。等這場秀結束了,我們再跟琳一起回家。」

「好。」麻生沅在位置上坐好,開心地點點頭。

放眼望去,都是準備進入後台的男女模特兒、不然就是富商名流…啊,那邊那一
個不是外交官的夫人嗎?她在電視上看過…

從未接觸的場合跟人物,讓麻生沅有一種旁觀的樂趣,加上自己的生活圈一向簡
單、狹小,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什麼大風大浪,因此今天的機會可真是讓她開了
眼界。

如果真有什麼大風大浪,就是她懂事前的事情吧。

如果那時她就懂得什麼叫做生離死別,父母的車禍驟逝想必會讓她陷入無盡的孤
獨裡,而其他親人在背後談論著自己的那些不堪言語,諸如不祥、詛咒、禍端…,
也幸好她沒機會聽見。

有時她不免要暗暗地感謝上蒼,沒有讓她直接嚐到親人死去的滋味,也不必去了
解親友的閒言閒語,就來到了孤兒院。而孤獨,也沒那麼的可怕了,在孤兒院裡
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很多人都跟她一樣在襁褓中就生活在孤兒院裡,接受著修女
們一視同仁的疼愛…。

沒有父母疼愛沒關係,修女總是告訴他們︰大家都被上神所愛著,而更重要的是
他們也要學會愛自己、愛別人…,懂得愛與被愛,才是重要的人生課題。

「妳是孤兒!?真的假的?」一般人如果說出這種話一定會被認為很沒禮貌,更
別說臉上還帶著驚喜。

當周引鑫知道麻生沅是孤兒時,就是這樣的口氣跟表情,麻生沅一開始非常的反
感,想著這傢伙怎麼回事啊?幸災樂禍?

沒想到他後面的那一句「我也是!」,讓麻生沅好生訝異,巧的是,他也跟自己
一樣,背負了「剋父母」的罪名。她不但無法對他生氣,相反的還與周引鑫產生
了相依偎的情感。

這情感…該是兄妹之情吧…,但是昨天森莎的話卻讓麻生沅毛了起來。「喜歡」
這回事,很簡單,但是如果要牽扯到性別上的喜歡,就變成了很陌生的感覺。

明明以前沒這麼困擾的,又不是沒被指出過,這次卻…。

也許就像是森莎說的︰達夜的出現及周引鑫的變化對麻生沅來說是一種打擊
吧,逼得她必須去正視自己對周引鑫的感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分清楚的好吧,她必須花點時間來釐清自己與周引鑫是怎麼回事了,不然要
怎麼面對自己跟周引鑫呢?她…不想失去這個好兄弟跟好朋友。

表演開始了,一開始出場的就是蒼治琳。

他實在是太搶眼了,光是站在起步區時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現場一陣屏息。

身上的衣物彷彿已經不是重點了,而是他那張冷漠的臉跟貴族般的肢體語言,他
本身已經是件藝術品了,而且像是一座人形的鑽石,已經無法判斷價值。

這是我的房東哪…,麻生沅坐在台下看著蒼治琳優雅地搖擺身體、舉步,心下不
免感到驕傲。

接下來出場的森莎也是奪目照人,並且也是帶著冷漠的面具上場。

麻生沅不禁想著,如果在家裡他們也用上台的臉對自己,她一定會難過死了。還
好…這是工作,他們私底下是多麼的親切可愛,在場的人都不會知道,也沒有什
麼機會看到。一想到這,麻生沅就笑了,因為自己是特別的,在這一群觀眾裡。

真是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呀,她拍拍自己的臉,要自己不要太得意。

「唉唷…我說是誰呢,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的座位
響起,讓麻生沅從得意的情緒中掉落。

一回頭,是以前的室友P女跟T女。

她…她們怎麼會在這裡?對了…她們都是公關公司的人,這樣的場合…也難怪
了,還真是冤家路窄。

「嗯…好…好久不見…。」麻生沅禮貌性地點點頭。

「少裝模作樣了,麻生沅。」T女冷冷地壓低聲音回應,「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呢。」

帳?什麼帳?麻生沅一頭霧水。

「裝蒜呀?唷…我說麻生沅呀,做人幹嘛這麼低級?搬家就搬家,我們可沒拉著
妳叫妳不准搬,妳幹嘛這樣對我們?」P女酸溜地說著,試圖提醒麻生沅。

「啊?我…」麻生沅想起了搬家的那一天,她幹了什麼好事。

被砸的化妝台跟冷氣?大概是這件事情吧?

「等一下散會妳不要溜啊,我們來好好談談這件事情,該賠的妳還是要賠,既然
今天給我遇到了,就是老天有眼,惡人難逃啦…」

聽到T女這麼說,麻生沅心都涼了。怎麼她們都不想想對自己做了什麼?

「好個惡人難逃。」麻生沅也壓低了聲音,既然要談,她決定也要得到自己應得
的。「等一下我們也來算算妳們當初在我的房租跟水電裡吃掉多少錢。」

「麻生沅!妳差不多一點,妳砸了我們的房間耶!」

拉高聲音的T女引來了全場的注意,包括台上剛好出場第二輪的蒼治琳。

他訝異地發現麻生沅竟然在這裡,原本冷漠的俊美臉龐出現了緊張。

她不該來的。誰讓她來的?他趁著轉身回走,望了起步區的森莎一眼,眼神凌厲。
森莎則是依然一臉上台該有的表情,但是眼睛裡已經出現了不安。

琳不會真的這樣就生氣了吧?到目前為止都沒事呀…,看看週遭,好像也沒有…。

當森莎的眼光飄到會場的角落時,她心頭一凜。不會吧?這麼巧?

而台下的麻生沅跟一對同性戀室友,正在唇槍舌戰,越吵越大聲了。

「我差不多一點?妳們對我可是差很多耶。」麻生沅覺得這兩個女人真是太過分
了。「我砸妳們房間?證據呢?」

「妳沾滿噁心東西的鞋子就在我們床上耶,還說不是妳?而且那天妳要搬家,根
本就是蓄意趁最後一天來個大破壞!」P女拔高了音調,不在乎其他在場人都已
經皺了眉頭,發出噓聲,還是繼續吵她的。

「那麼是誰讓我的鞋子沾滿了噁心的東西?誰?」麻生沅也大聲反問。

「喂…不要在這裡吵架好嗎?要吵出去外面嘛!幹嘛妨礙別人?」旁邊一個貴婦
人不滿地抗議。

「我怎麼知道是誰在妳的臭鞋裡放東西?」T女不理會別人的抗議,依然對麻生
沅喋喋不休,「搞不好是妳自己發神經半夜放進去的,再來嫁禍給我們!」

「是呀!妳可不要忘記那天晚上妳怎麼潑臭水到我身上喔。」P女也火力全開。

「說完了沒?沒聽到旁邊有人叫妳們出去吵嗎?」麻生沅索性站了起來,轉身面
對這兩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像是變了一個人,「這裡是服裝發表會,不是妳們這
兩個低賤的貨色耍潑辣的地方。」

整間會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三個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台上的模特兒們一臉尷
尬。

「麻生沅!妳嘴巴放乾淨點?什麼低賤?潑辣?」T女大吼,「跟妳住在一起才
倒楣勒!妳根本就是神經病!神經病!」

「我是神經病?」麻生沅慢慢地重複,「我是神經病?妳再說一次看看。」

T女眼見麻生沅的眼睛由原本的自然黑色,轉變為藍色的光,正覺得詭異,根本
不知道該說什麼。

「像妳們這種低賤的人格,欺負人到這種地步…還有臉跟我要賠償?還說我是神
經病…?」麻生沅冷笑著,眼裡的藍光快速閃動,「妳們是搞不清楚在跟誰說話
吧?」

站在伸展台上的蒼治琳與森莎眼見了麻生沅的變化,那是一般人看不到的氣焰。

除了眼睛的顏色變化、表情陌生,就連渾身毛孔散發出來的氣流都泛著藍色的
光,他們甚至發現有強大的能量開始往麻生沅身上聚集。

「喂…麻…麻生沅妳…」T女跟P女活生生地看到了她的轉變,心想真的遇到神
經病了,想起了家中那些被麻生沅破壞過的物品…,對!她不但精神異常,而且
是有暴力傾向的神經病!

「在這邊談不太好,我們出去談,我要妳們好好跟我解釋什麼叫做『神經病』。
還有…要算帳是吧,我們也來好好清一清這一筆帳!」

兩隻手俐落地抓起了她們的頭髮跟領子往門外拖去,麻生沅輕鬆地像是拎起兩包
物品,扯得兩個女人哇哇大叫。

「放開!妳放開!啊…好痛!」P女眼淚直流,卻發現麻生沅的力氣大得無法擺
脫,如果不乖乖跟著走,只怕頭皮都要被剝下來了。

被揪住領子的T女則開始用力捶打麻生沅,「媽的!麻生沅妳這個神經病!放開
我老婆!要打架是吧?我跟妳出去單挑!」她一把扯住麻生沅的頭髮。

「放手。」麻生沅走了兩步就停下來,她冷冷地看著扯著自己頭髮的T女,「妳
再不放開我的頭髮,我現在就把妳老婆的頭皮剝下來。」她稍微用力一扯,P女
就哭得更大聲,嚇得T女趕緊放開麻生沅的頭髮。

我的頭髮,是我珍愛的寶物,豈是妳們這種賤手可以觸碰的?

「沅沅!放手,不要在這裡打架!」蒼治琳終於是吼了一聲,原本就鴉雀無聲看
好戲的會場,頓時把目光轉到這個絕美的男模特兒身上。

「打架?」麻生沅慢慢地回頭,帶著微笑看著蒼治琳,聲音裡有著滿不在乎的冷
漠口氣,「這裡哪一隻眼睛看到我打人?」

「沅沅…放開她們吧…拜託。」森莎也開口了,並且走下台來。

「我會放開她們的,在外面。」麻生沅退了一步,拒絕了森莎的接近,「走!去
外面!」她繼續把兩個受到驚嚇的女人往外拖去,又是一陣哭喊。

「抓住她!」蒼治琳也不管表演還在進行中,便招呼森莎逮住麻生沅。

現場眾人看到了這一齣鬧劇,都說不出話來,也沒人想到要去叫警衛處理,只是
楞楞地看著兩個漂亮的模特兒跟三個怪女人鬧哄哄地出了會場。

「真可怕啊…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有人終於開始說話了。

「而且…看到了嗎…?那個女孩的眼睛會變色…,表情也很像要吃人的樣子…」

「是那兩個模特兒的朋友吧…?看來他們要好好向經紀公司交代了吧…」

停擺的服裝展示會場,交頭接耳聲不斷。

會場角落裡,三個男女一聲不吭,冷眼觀看。

「長相差很多。不太像是…」一個纖瘦白皙的長裙女孩低聲言語。

「長相不是重點吧,妳沒看到那周圍的氣嗎?」穿著休閒衣褲的壯碩男子反駁。

「也許那是大司長跟生機女神的氣…」女孩說。

「蒼治琳跟森莎已經是老鳥了,就跟我們一樣,不會不懂得收斂氣焰。」帶頭的
長髮男子拉拉自己的領帶,清秀得宛如女子的的臉有著優雅的微笑,他看著身邊
的兩個人,「這種不可收拾的氣焰只有尚未覺醒的不完全神格才會散發。」

「但是上次我們在蒼穹居外看到她時並沒有…」

「記得戰神瑪斯嗎?」男子反問女孩,「那個看起來不怎樣的男人,他甚至連氣
都沒有,但是…光是看他的長相跟達夜的行動就知道他就是瑪斯…,至於水神
嘛…因為她發怒了,我們這次有機會看到水神的氣。」

「嗯…。的確…這樣的氣也跟一般的神祇不同,太…」女孩像是恍然大悟地笑了
笑,「這氣太稚嫩,也太不修飾了。」

「那接下來呢?我們該怎麼做?先下手為強?」壯碩的男子問。

「這不成,他們什麼都還沒做,不構成滅絕的理由,上神也不會允許我們這麼做
的。」廣見悠雲搖搖頭,「拉蒂,妳去負責接近瑪斯…,這傢伙還很單純,應該
不難吧?但是不要讓達夜發現,這匹瘋馬可是為了保護瑪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

「沒問題。」她甜甜地一笑,開玩笑,以她的美貌怎麼可能會接近不了任何一個
男人?

「雅德,你就負責回去向上神報告我們看到什麼…,然後儲備兵力,以備不時之
需。但是要小心…不要讓大地之母知道這些事情。你懂我意思吧?」

「我知道。」雅德恭敬地允諾。

「至於我呢…」廣見悠雲閉上了眼睛,張開後閃著金色的光。「我會盯住這個叫
做…麻生沅的女孩,比較麻煩的是蒼穹司的那些人,尤其是大司長那傢伙…。」

看來…你的好日子不多了。摸摸俊美臉上突兀的長疤,廣見悠雲笑了。這一條記
號總有一天會要你還的,蒼大司長…,就從你要保護的那個女孩開始…。

大地之母只能有一個,並且只要像現在活得像個傀儡就行了。蒼穹司也根本沒有
存在的必要,什麼生機、風雨、智慧…人類根本就不配擁有、不值得上神花費心
思,就跟愚蠢的匠族一樣。

蒼治琳呀…我們戰爭還沒打完呢…,瑪斯也注定要再死一次,就跟三百年前一樣。

而這一次我要滅絕到底,不留餘地。


&&&


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臉色沉重,炎炎夏夜裡,空氣卻冷的像是要結了冰。

「對不起…都是我…」森莎怯怯地開了口。

「現在說對不起也來不及了。」蒼治琳擺擺手,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很疲倦的樣
子。

「唉…妳是哪根筋不對勁?把沅沅帶到服裝展示會場去?妳難道不知道妳跟琳
的氣已經很引人注意了嗎?即使收斂的好好的,但是眼尖的人還是會知道。」鄒
文生難得地一改捉狹的性情,一臉嚴肅。

「我…我以為…頂多是我跟琳被注意啊,只要沒問題,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沅沅的
特別之處啊。」森莎已經紅了眼睛,還是企圖合理化,「她真的很不特別嘛!」

「沒問題、沒問題…現在問題就來啦!好死不死今天小可愛就是在外面爆料了,
偏偏…偏偏…廣見悠雲也在那裡!」雷炎一頭紅髮衝直了,氣呼呼地指責森莎。
「妳聰明一世,怎麼今天吃錯藥?這麼糊塗!」

森莎終於是哭了,她覺得很委屈,她只是好意想要帶麻生沅出去走走、見識一下,
誰會知道她那該死的前室友會出現?更不巧的是,廣見悠雲竟然出現了?

「好了!不要罵她了…於事無補。」蒼治琳嘆了一口氣,望望樓梯,「我想沒有
人會比沅沅更無助吧,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對自己的『發神經』很無奈…」

「沒看到那樣的場面真可惜…」鄒文生陷入了沉思,「如果我可以看到的話,起
碼可以判斷一下她的氣息流動程度,也好了解她的力量到哪裡…。」

「我…我可以肯定…比我跟琳都要強。」森莎抽抽噎噎地回答鄒文生的問題。

「真的?」雷炎訝異地反問,「妳就算了…但是比琳強的氣…」

「嗯…是真的,那樣的氣…我以前在洛姬身上也沒見過。」蒼治琳回想混亂當中
那強勁的藍色氣流,不是淺色的藍,而是宛如汪洋的寶藍色。

別說是天使了,即使是旁門左道的小鬼小妖也可以輕易看得出來。

不但強勁並且難以控制的氣流…當蒼治琳試著拉住失去神智的麻生沅時,竟然還
被那難以想像的力道彈了回來,訝異之餘,只見那兩個被拉住的女孩依然直直地
被麻生沅往外拖。

以他的力量竟然都沒有辦法阻擋她的一意孤行。

要不有森莎在旁邊牽制,他才好找機會敲昏了麻生沅,不然只怕那兩個驚嚇過度
的女孩要遍體鱗傷地進了醫院。

這是還沒有覺醒的不成熟力量,如果成熟了呢…?只怕在沒有控制的狀況下,足
以毀天滅地。

他們同時想起了匠族被洛姬滅絕時的景象。

「我去看看她。」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蒼治琳站了起來,往樓上走去。

「是我。我可以進去嗎?」敲敲門,沒有回應,只聽到門裡傳來的隱約哭聲。

打開了門,房間裡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流瀉進來,照在麻生沅趴在床上哭
泣的背影。

「喵…」貓妹蹭蹭蒼治琳,好像也是一臉擔憂。

「妳先出去好嗎?乖…」蒼治琳摸摸貓妹,她看了看麻生沅,又看一看蒼治琳,
又「喵」了幾聲,便走出門外。

「我…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麻生沅依然沒有抬頭,卻問出了讓自己擔心了好久
的問題。

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知道自己一生氣便會無法控制,在失神的狀況下總是會有所
破壞,並且被其他人如此驚慌地罵著躲開︰妖怪,因為眼睛會變色!

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變成好脾氣的人,卻沒想到一爆發後狀況往往都比往更嚴
重,像是能量累積似的,久久洩洪一次卻是破壞力極大。

這一次…甚至要出了人命了!

「妳很好…沅沅,只是還不懂控制自己的理智。」蒼治琳坐到了床上,摸著她的
頭,像個哥哥,「妳年紀還輕,這可以學著控制的。」

「不!」麻生沅抬起了頭,滿臉淚痕,「我根本無法控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
又會因為被激怒然後就失了神、甚至殺了人!當我失神時我根本就跟暈過去一
樣,她…她就霸佔了我的身體去做壞事!」

「她?」

「就是…那個不是我的我!」她哭得更大聲了,臉部表情扭曲的厲害,「我總覺
得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有一天會消失,然後…她就會得到我身體、替我過日子…」

「沅沅…」蒼治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今天的事情讓大家都很錯愕,尤其是知情
的蒼穹司眾人。

「我想過…我大概是人格分裂…我真的像我的前室友說的…神經病吧…」她抖著
肩膀,「那麼到時候我就會被綁起來,然後關在小房間裡…這輩子…就這樣完
了…」

「不…妳絕對不是人格分裂,更不是神經病,不是!」蒼治琳憐惜地抱緊了她,
拍拍她顫抖的肩膀,「妳很好,妳沒事,只是需要花點時間控制自己的理智跟力
量,我們會幫妳的,好嗎?沒有人會綁妳、關妳。沒有人…我再也不准別人這樣
對妳!」

綁緊了、關上…現在的洛姬不就是這樣嗎…?不…絕對不可以,不可以!

陷入無助的麻生沅根本就聽不進去蒼治琳話裡的玄機跟憐惜,只是不知所措地哭
著,直到她發現被蒼治琳抱地快喘不過氣來…。

「琳?」她試著抬起頭來。

為什麼覺得這樣悲傷的表情她如此熟悉?就跟上次在客廳時,那莫名的熟稔…?

他看著她的眼睛裡有著跟自己發怒時一樣的藍色,只是她是因為憤怒,他卻是因
為悲傷而顯得藍色更加深沉。他眼角的淚,像是海水…溢了出來。

麻生沅暫時忘記之前的難過,她被眼前的蒼治琳搞得心慌不已。這是…這是怎麼
回事?彷彿很久以前,這就已經是理所當然的貼近。

當蒼治琳的臉漸漸地接近並親吻她時,那一瞬間她竟然閃過了周引鑫那張她再也
熟悉不過的臉。

她受到了驚嚇,並且慌張地用力一把推開了蒼治琳。

那張…那張熟悉的臉,從來也沒有這麼接近自己過吧,而如今,她接觸沒多久的
蒼治琳卻緩緩地接近了自己,並且吻了自己,麻生沅在未知的熟稔感底下卻同時
產生了抗拒。

這是當下的自然反應,只因為現在的麻生沅沒有這樣的想望。只是這單純的自然
反應卻還是讓蒼治琳神傷。

「對不起…我…」蒼治琳嘆了一口氣,「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安慰我。」麻生沅別過臉去,不想看見蒼治琳那被自己傷害
的表情。

不只是安慰…而是她是洛姬的一部份,這一點讓蒼治琳累積了許久的思念無法受
控制。只是…這樣的實情無論如何都不該讓麻生沅知道,沒有好處的。

「不盡然是安慰。」他低聲說著,但是也只能這麼說了。

「那不重要,我當作那是安慰就好…」說到這,麻生沅掉下了斗大的淚珠。

在這樣的時節裡,為什麼可以給她安慰的卻不是周引鑫呢?卻是她的房東?她需
要的是周引鑫溫暖並且習慣了這麼久的笑臉、話語與懷抱,而不是雖然感覺熟悉
但其實她根本就陌生的可以的嘴唇。

蒼治琳沉默地看著麻生沅望著窗外卻沒有焦點的眼睛,徹底的明白她就是麻生
沅,雖然背負著洛姬的羽翼,但是,她依然不是洛姬。

那麼他對麻生沅所做的,也不過都是無用的緬懷罷了,無用的,都是無用的…。

「妳想找瑪…想找周引鑫嗎?」從森莎那裡知道了一點麻生沅的痛苦所在,蒼治
琳也不免想要嘲笑命運的捉弄人。

冤家,冤家…真沒想到真的有個一體兩面的解釋哪。

「我…」一聽到周引鑫的名字,麻聲沅收回了眼神,閃著光,但是隨即又暗沉了
下來。「他很忙,大概…大概是沒時間見我吧。」

「不找,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空?」蒼治琳淒涼地笑了笑,麻生沅方才眼裡
的瞬間流光,他沒辦法給予。

「嗯…」麻生沅陷入了沉默,有著掙扎。

「妳早點休息吧,妳應該很累了。」蒼治琳站了起來,拍拍麻生沅的肩膀。

在暗夜中,麻生沅看不到他背對窗外月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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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些人是想成為作家而不可得,才勉強去做別的差事。」
「正好相反,應該說,做什麼都不行,才會去當作家才對。」
—太宰治 貓頭鷹的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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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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