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的呼喊】

跪了一夜的孔吉,滿臉的淚痕及無力疲憊的模樣讓人看來脆弱可憐;似乎是沒有
注意到天色已亮,仍跪著乞求…

「哼哼~~天子的住所,從這裡看來也沒有什麼!」

!?

長生的聲音!

怎麼會!!

瞬間湧起的力氣與驚訝讓孔吉奔到窗邊,打開了半扇窗子觀看外頭情況…

長生站在綁在兩棟建築物屋簷的繩子上揮著扇子保持平衡(這是整部片子以來最
高的),地上的侍衛都聚集了起來,但是因為高度和沒有皇上的命令,大家都只
能看著長生不知道該怎麼抓人。

太好了…他沒事……長生沒事了……

鬆了口氣的人微微喘著氣,才想到──

你既然沒事了,為什麼不逃,還要回到這裡……

蹙眉抬頭往上看著繩上的長生,孔吉露出了無法置信卻又深刻明白理由而悲傷的
表情…

長生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看見了那樣蒼白柔弱的人;繼續高聲唱道:「我以為我
已經看盡了天下的惡棍!沒有想到在這裡遇見惡棍中的惡棍!」

燕山被聲音吵醒,睜開了眼睛,走到孔吉的身邊打開另半扇窗子,瞇著眼睛看到
了繩上的人。

怎麼他人沒死啊?

孔吉略微偏頭不安的看了下燕山,又轉過頭去擔心著…

似乎是對兩人真的相處了一夜而感到失望及憤怒,尤其燕山的衣衫不整(汗…燕
山兄你似乎偏好上衣不拉好是吧= =|||…)讓長生眼神更加的銳利:

「待我細數他的罪行!各位看倌仔細聽了!」給了下邊的人一個嘲弄的笑,長生
坐了下來。

「他把人命當作草芥!死在他手上的人,比那屋頂上的青瓦數都還要多!放蕩於
美色的他!兩千名妓女都不夠他用!只怪他的寶貝有這麼大!」左手抓住了右手
的腕,長生晃了晃拳頭示意;「不對!這~~麼大!」把左手移到上臂,長生大聲
的晃動整隻手唱道:「妓女的浪蕩聲在宮裡不絕於耳!現在他厭倦了妓女的脂
粉,看上了比女人還嬌的小男人…」輕蔑的笑臉,低頭用扇子指了指窗邊的人,
長生似乎是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反倒因為怒氣而不擇善言指責起人(哎呀~其
實就是吃醋啦~^///^~偷笑~~)──

燕山本來還饒富興味的看著長生的演出,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冷下一張臉跑離窗
邊──

他竟然敢污辱孔吉!

孔吉聽見了長生的話還來不及作反應,旁邊的人已經迅速跑開,慌張的轉過頭想
看看燕山的舉動,害怕他再度的對長生有所懲罰;一面又不知所措的轉過頭來看
著長生繼續用那樣諷刺的語調高聲說道:

「不過討好他可真是划算!不但有天下美食綢緞!甚至還可以進宮奉職!!」厲
聲傷人的語句不屑嘲弄,用扇子指著窗邊的人,長生竟不自覺的將對燕山的憤怒
及不滿全部轉嫁到孔吉身上而予以傷害…

孔吉睜大了眼睛,對這樣莫須有的罪名驚慌又難受;但是更擔心燕山的舉動,咬
牙轉身孔吉追了燕山的腳步而去。

燕山忿怒的打開房門,拿弓而出甩下一地的長箭;對於長生那番言詞完全入耳的
燕山,因為孔吉被如此貶低而怒氣高漲,瞇起眼睛拉滿弓帶著劇烈的殺氣利箭飆
射而出!!

咻!!

長生反射性迅速拉著繩子一個翻身而下!夾帶濃厚殺意的箭矢穿空破風危急的
削過他的上邊──

再度從下翻上坐上繩子,長生喘著氣卻仍然直視挑釁──

一箭不成,怒不可赫的從地上再拿一箭,燕山再次瞄準人──

「陛下!陛下!」被這樣可怕的場景嚇得膽顫心驚,趕上來的孔吉撲到地上看見
這滿地的可怕利箭,睜大了眼睛嘴巴心臟都要被這種場面嚇停一般──

被孔吉的聲音惹得更憤慨,聽見地上可憐的人大喊著求他的模樣而怒火中燒得;
不理會腳邊的哀求,看著那個高空跳躍試圖躲過下一箭殺的人,再次拉弓射出─


咻!!

銳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欲奪命朝著繩上的長生而殺──
同時跳起的長生奮力往上,彈起的身子驚險萬分躲過恰從底下穿越的箭頭──

長生再度坐到繩上──
燕山再次拿箭抵弓──

著急得想把地上的箭都拿走,驚恐慌張的孔吉抓住了燕山的腳企求著想要阻止:
「陛下!求您饒了長生!!陛下!!」

急得都要哭出來了,死命的抱著燕山的腳大喊,孔吉又驚又恐害怕長生受到傷害
而苦苦哀求;燕山低了頭看見為了長生如此的孔吉殺意更加高昂,抬起頭瞇起眼
再次往繩子射出──

長生再度跳躍淩空──
箭端擦過繩索迸裂細線──

長生在空中轉身欲坐回繩上,卻因為方向沒有抓好而整個身子都與繩子錯開──

危急之際驚險抓住了繩子,在空中晃蕩的人卻因此難以躲藏的將自己暴露在危險
中──要再一射,就可以命箭穿心!!

孔吉瞬間像被奪去呼吸一般,睜大的眼眸看著這樣可怕的一幕發不出聲音來──
燕山停下了手,冷笑著看著單手抓住繩索的長生還有多少力氣可以掙紮──
如他所預料,在之前的翻越中以經耗掉不少力氣的人,喘著氣沒有辦法再登上繩
──

「哈哈哈…啊!!!」自暴自棄一般發出大笑,長生豁出一切放開繩子──

掉落在地上翻滾了圈,宮廷侍衛立刻上前押制住人不讓他再動彈。

燕山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從頭到尾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抽出侍衛的劍,冰冷的
劍鋒藏著殺意,尖銳指向長生──

長生看著眼前的極其銳利的劍端無所畏懼,嘲笑的「哈!」一聲往前些許挑釁─


燕山怒不可遏,竟死到臨頭還這般狂妄!緩緩揚起手就欲狠狠砍下──

「陛下!陛下!!」突然一人衝了出來,張開了手擋在長生的面前;明明是如此
單薄的身子卻無懼死亡,孔吉哭叫著阻止,「您要讓賤民的血髒了您的手嗎!?」

燕山的怒氣及不甘在心中翻滾奔騰;知道孔吉並非真心說出這話,只是想讓他住
手饒了長生一命──他怎麼能夠饒赦這樣一個讓孔吉如此奉獻的人!

「那好…你來…」低下手,燕山輕聲說道。

柔弱憔悴的人,即是哭泣也惹人心憐萬分;孔吉聽見這樣的話,瞬間無力的軟了
身子,被淚水佔據的雙眸有著心碎絕望,淒楚而痛苦…

哽咽緩緩開口:「…請您殺了我吧……」他怎麼可能…親手去殺了這個男人…

這個讓他看得比生命尊嚴都要來得重要的男人…他就是付出一切也不願長生受
到任何的非難…

就算是殺了自己…他也不願去傷害他任何一分啊…

「你殺了我吧!」倏地再次擋在孔吉面前將他護在身後,長生對著燕山大吼:「反
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盲目的自以為能帶出人的他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落得現在的下場;面對無能再帶出
孔吉的自己,清楚的明白將永遠失去另一半心的他──怎麼可能活著去忍受這樣
的殘忍孤寂!而要讓他看著剩下一半的心,如同被澆上腐辣一般緩緩侵蝕殆盡一
滴殘渣都不剩,爛得只剩臭水……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讓燕山殺了他!!


「一無所有…?」宛如聽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燕山卻笑不出來;抽動的嘴角
失序而顫抖的呼吸,長生的話對他而言像是巨大的石塊壓得他動彈不得,胸口傳
來彷彿那般要被壓死又死不得的窒悶感…

他明明擁有了自己所渴望的一切──飛鳥一般的自由!無所憂愁的快樂!還有
孔吉奉獻所有的重視!

這樣一個人,居然跟他說:他一無所有!


看著眼前仍然互相以生命相護的人,燕山輕聲吩咐:「來人啊…把他的眼睛用火
烙了…」

我要讓你知道,失去了色彩看不見天空的黑暗禁錮有多可怕──如同我所生活的
世界──你才會真正明白,什麼叫一無所有!


燒得紅橘光焰的烙棒,燦爛耀眼如同煙花綻放的色彩;刑官拿起火紅的烙具,緩
緩的靠近長生眼前…

「不要!!不要!!不要啊!!!」被侍衛押制不能動彈的孔吉,驚恐的看著這
一幕,激動地大聲痛哭喊叫;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恐懼流竄血骨割裂刮蝕,劇烈地
戰慄悚動魂魄,心臟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緩僈切開然後猛力撕碎一般的──孔吉
痛苦的掙紮著想掙脫,動不了的身子卻陷入那樣的折磨更深更沈──「不要啊!」

長生咬著牙摒著呼吸卻止不住恐懼的喘氣流洩,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著紅燄橘光
的接近,耳邊充滿了孔吉的哭喊聲,像是替他背負了酷刑帶來的痛楚一樣的哀叫
哭嚎──

嘶……

「不要啊!!!!!!!!」

……

濃厚嚇人的肉蝕焦味,靈魂破碎的哀淒慟喊,都回盪昇華在虛空中…

…是誰,看見了紅色的天空?

***

眾多儒生排站在亭苑空地,守候著茶室中兩人的談話;更像是一種力量的凝聚,
堅強而不可摧毀。

「我們已經訂好日子了。」曾經被燕山趕出的元老臣子對著眼前同樣遭遇的處善
如是說道,「您侍奉過三位皇上,請跟我們一起侍奉第四位吧。」處善是燕山身
邊最親近的侍從,更是宮廷內官之首;有了他,推翻燕山的行動將會更順利。

處善放下茶杯,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天子…應該是天命所立不是嗎?」擅自
以人類的力量去決定天意,難道不是想要操控權力的欲望?

「所以我們才要擁護天命啊!當今皇上已經被天命所遺棄了!」

處善淡笑,拿起了茶壺倒茶:「不材的我,怎可上知天意呢?」

聽清了話語中的諷刺,臣子沉默了下。

「當初您帶戲子入宮,究竟有何居心?」戲子們讓整個宮廷陷入危機與崩壞,這
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處善冷冷的反問:「帶戲子入宮,有必要有什麼居心嗎?」再度拿起杯子啜飲,「戲
子…不過就是戲子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麗子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